眾將更加疑惑,又有幾名侍衛走向了大妃。他們和大妃相處的時間,尤其是那些老將們,和大妃見面的次數比莊墨隱要多無數倍,最近雖覺得有些不妥之處,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是假的,是人冒充的!
有人仔細回憶大妃獨自從大華山逃回來的情形,忍不住大聲說:“大妃,你就一讓他一試,也堵住這妖婦的嘴。”
夏柳見如情激憤,知道再無法抵脫,轉身就走。
“你們都瘋了,居然都聽這妖婦的話,我要去請先王之劍,誅殺妖孽。”
“攔住她,她要跑,她要毒死大王,,把你們都送進慕宸殤的劍下。”
蘇染染拔腳就追,一手抓住她的袖子,用力一扯。夏柳本就受了狼爪之傷,此時血染衣裙,又被她這樣一扯,人就往後仰去,蘇染染眼疾手快,抓住她耳下的軟皮一角,全力一揭。
薄薄的一張假面從她的臉上脫落下來,臉頰上的胎記頓時呈現在眾人眼中。
“天啦,果然是假的!快看大王!”
眾將頓覺五雷轟頂,瞬間就亂了方寸,衝進房間去看莊墨隱。
夏柳和蘇染染面對面站著,兩個女人爭了這麼久……不,只是夏柳在爭,在奪,卻始終未能多靠近慕宸殤半步。她捂著傷臂,瞪著蘇染染的視線,似乎隨時會化身惡狼,撲上來咬死蘇染染,啃咬蘇染染的血肉。
“蘇染染,你為什麼不去死?”她突然就厲聲大叫起來。
“我死了幾回了,輪也輪到你了。”蘇染染冷笑,彎腰撿起地上的長刀,指向夏柳,“要我送你上路嗎?落到這些人手裡,你不可能死得痛快!”
夏柳聽著,仰天大笑起來,那胎記扭曲擠壓,形容可怖。
“哈哈哈……你不敢殺我,我還有一個驚天秘密,蘇染染,你永遠鬥不過我!你是個蠢女人,你只會在男人之間遊走,你甚至連自己生了幾個孩子都不知道!你這個蠢物!”
蘇染染的呼吸急了急,往前走了幾步,一刀抵在她的胸前,厲聲質問:
“你什麼意思?”
夏柳也不躲,微抬下巴,盯著蘇染染尖刻地說:
“你真蠢,你當初生下一兒一女,可女兒生下來就不怎麼動彈了。兩個穩婆都是從宮外的人,見你一人躺在床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女兒也這樣,實在可憐,便商議著要替你瞞下一個女兒,好歹那是你拼死生下來的,帶出宮去,能活就活。她們把兒子給蘇錦衣,抱著小公主出來的時候,遇上了給燕十三接生的穩婆,燕十三為了搶先生出兒子,用了邪門歪道,結果生下來就死了,穩婆怕惹火上身,降罪在自己身上,正抱著死公主倉皇出逃,三人遇上了,便索性把你的小公主抱了過去。燕十三替你養了那麼久的女兒,你都不知道,你還把燕十三給弄死了。”
蘇染染渾身顫抖著,眼前一黑,幾乎沒暈過去——
難怪她從冷宮出來時,對小公主總有種異樣的親切感,原來不是她的錯覺,那真是她的孩子!燕十三有奶水,那是因為她也真的生了孩子!
她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沒人照顧,卻因為不想惹上麻煩,從未去管過她!
她握著刀的手不停地顫抖著,手腕一軟,刀就掉在了地上,胸口中有種難以形容的劇痛爆炸,似是心臟都被爆裂了,鮮血無處安放,在她的胸膛裡拼命地湧擠著,要打破她的胸膛,傾洩而出。
她慢慢地蹲下去,無聲地張了張嘴,卻半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蘇染染,你讓我活著出去,我讓你見到你女兒,現在,只有我知道她的下落!”
夏柳得意地笑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染染,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
蘇染染蹲了好一會兒,又撿了刀,勉強站了起來,盯著她冷聲說:
“若換成以前,我一定答應你,但是今天我不會!夏柳,託你的福,和葉皇后一起給我下毒,我也命不久已。蘇沫籬的身體繼承了巫女血統,情深不壽,所以她從不為誰動心,生性淡漠。但蘇九兒不知,她為了追隨愛人下山,動了凡心,又因為常年生活在碧華山莊,心地純良,不懂你們這些敗類的心地險惡,被人活活折磨死。而我佔用蘇沫籬的身體,替她動了情……其實她們兩個都死了,一個死於情,一個死於毒計,都死於那悲慘的一晚。只是我來了,我用蘇沫籬的身體活著……不,她們兩個就在這裡看著我們……”
夏柳越聽越糊塗,像看瘋子一樣看著蘇染染,臉又扭曲起來,心裡一寒,飛快地往四處張望著。
“你瘋了,什麼死的活的,你這個妖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