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黑,連月色都沒有。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起來,是莊墨隱來了嗎?她勉強睜眼,微弱的星光下,兩個矮胖的婦人跪到了她的面前。
“快,我燒水,你為她接生,先給她喂點湯水。”
兩個人輕聲交談著,把蘇染染抬到了床上。
“誰……誰讓你們來的……”蘇染染虛弱地問。
“莊夫子。”兩個婦人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小聲說,“你別說話,用力,再用力,再不抓緊,這孩子可保不住了。”
蘇染染一聽這話,精力全集中過來,雙手緊揪著床單,在穩婆的指揮下,開始深呼吸、吐氣……
又痛了整整半個時辰,終於聽到了穩婆驚喜的聲音,“頭出來了!”
“快,再用力。”
蘇染染再呼吸時,那穩婆的手居然推到了她的小腹上,用力往下擠,痛得她慘叫了起來……
突然,身上一輕,像被抽盡了骨頭,軟軟地安靜了下去。
隨著幾聲不輕不重的拍打,弱弱的哭聲響了起來……
可為什麼孩子哭聲不響亮?
她想睜眼看清楚,可眼前黑漆漆的,油燈燃盡了。
“是男、是女,讓我抱抱……”她虛弱地問。
“是……公主!”
穩婆隨口說了一句,二人對望一眼,另一人拿著帕子就往她臉上捂。
蘇染染“唔”了一聲,人漸漸迷糊起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有人不停地輕推她,呼喚她。緩緩睜眼,微光下,莊墨隱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沫籬。”
莊墨穩抓著她的手指,焦急地喚著她。
今日他被勒令陪琴雅公主出宮散心,琴雅這一病,讓她的嫁期也推遲了,又神智不清,太后不敢再殺他,只讓他在公主宮裡當了個僕從,反正他已成了太監,不再具有威脅性,太后覺得琴雅病一好,就會忘了他。
小黑一直在公主宮他的房間裡等著,可等一人一豹趕到的時候,蘇染染已經生了,滿床的血漬,孩子卻不知去了何處。
“孩子呢?”她輕拉他的手,小聲問。
莊墨穩的眉緊擰起來,低聲說:“沫籬,我先燒水為你清洗,你不必顧忌,我已非……”
“孩子呢?”
她心一揪,聲音顫抖起來……哭聲那麼弱,莫非……夭折了?
“我沒看到孩子。”
莊墨隱猶豫一下,輕聲說。
“怎麼可能?我生了個女兒!”
她腦中嗡地一炸,拼力要坐起來,可頭中一疼,又暈了過去。
莊墨隱連忙燒了水,又從懷裡拿出一隻小瓶,給她餵了一粒綠瑩瑩的丹藥。
油燈耗盡,他只能借星光做事。把她抱進了屋後的溫泉,溫柔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