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令牌真的在琴雅公主手裡嗎?”
侍衛跟在他身後,小聲問。
“一定在。”
莊墨隱輕吸了口氣,琴雅曾透露過口風,她有一個極貴重的東西,是從宮裡的秘室裡偷來的,誰也沒有告訴。
“不能用點別的手段嗎?大妃非常討厭她,這樣下去,大妃也會忍耐不住向她下手的。”
侍衛又說,語氣裡滿是對琴雅公主的厭惡。
莊墨隱轉頭看了一眼侍衛,低聲說:
“你先回別院,傳信回去,讓琴雅先去行宮暫住,就說為孤王辦事。孤王再走走,晚點回去。”
“是。”侍衛一抱拳,先行往別院的方向跑去。
莊墨隱慢悠悠地晃到了清華客棧前面,看向賓客滿座的大堂內。
裡面有說彈詞的女子,正一邊敲著小鼓,一邊說些江湖軼事,看客們一陣陣地鼓掌。這個小島包羅永珍,什麼人都接納,什麼人都可以在這裡尋找樂子,若某日他能放下肩上的擔子,真想永遠在這裡住下去……
當然,若蘇染染陪著他就最好。
“莊墨隱。”
蘇染染從大堂裡跑出來,微笑著看他。
“我路過。”
莊墨隱給她理了理耳邊的短髮,又長長了許多。
“什麼路過,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是莊墨隱,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蘇染染仰頭看著他,小聲問他。
“嗯。”
莊墨隱凝視了她片刻,輕輕點頭。
“不要打仗吧,不管是和慕宸殤還是和高陵雲延……”
蘇染染眨眨眼睛,小聲央求他。若他此時發難,慕宸殤腹背受敵,到時候情況就太糟糕了。
“染染,你在冷宮之時,只有你我相伴,為什麼我始終走不到你的心裡去?”
莊墨隱看著她的雙瞳,忍不住問她。
蘇染染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
“緣份吧。”
“緣份?”
莊墨隱擰緊了眉,雙手猛地摁住了她的肩,急切地說:
“可我們明明曾經走得那樣近,只要再往前走一步……”
“你也沒往前走呀。”
蘇染染平靜地看著他,平靜地說著這個事實。他那時候的心裡,把兒女私情放到一邊,就算是後來和琴雅公主離開,也不曾告訴過她……她於他的世界來說,也是個外人。
莊墨隱緩緩鬆開了手,退了兩步,輕輕點頭。“對,是我的錯,可是染染,既然已經離開他了,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沒有燕十三,他身邊還有葉皇后,有夏柳……”
“莊墨隱,他可以為了我和百越絕交,並且承諾我散盡六宮,你能放棄回到中原的夢嗎?”
蘇染染看著他,很認真地問他。
“他……要為你散盡六宮?這簡直是笑話!他是什麼人我太清楚了!”
莊墨隱臉色一沉,脫口而出。
“他是什麼人,我也很清楚。”
蘇染染微嘆,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輕聲說:
“不管怎麼說,莊墨隱,我們曾經是好朋友,曾經互相扶持,熬過了最困難的一段日子,我不會忘的,希望你也不忘,並且留一點情份在心裡,以後……不要太為難我們一家人。”
莊墨隱雙瞳裡的火焰迅速熄滅,他緊抿了唇,盯著她看了半晌,轉身就走。
莊墨隱的驕傲,蘇染染也知道,若不從慕宸殤那裡討回曾經受過的屈辱,又怎會甘心?
男人們鬥個不停,你來我往,樂此不疲,全然不顧家中妻兒的擔憂……
“吃魚了,你和他羅嗦什麼。”
高陵雲延靠在門框上,一面咬著烤得金黃的魚,一面叫蘇染染。
“吃貨!”
蘇染染扭頭瞪他,又咧嘴一笑,撲過去找他搶魚,一條魚,二人一人撕了一半,就坐在客棧前的臺階上啃。
蘇染染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小聲說:
“高陵雲延,不如我們自己造條小船吧!”
“好啊,你說怎樣就怎樣……”
高陵雲延笑笑,抬手給她擦唇角的油漬。
“你真是個好男人啊,好到我忍不住想分裂一個出來跟著你了。”
蘇染染感嘆了一句。
“我雖好,不是他。”
高陵雲延的雙瞳黯淡下去,追著九兒跑了二十多年,始終沒有追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