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薰低著頭看不見,只是愣愣的聽著。
略低聲感慨:“原來叔父是這樣從一無所有,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的呀……”
虧她方才還覺得他可憐呢,現在看來如此不錯,不僅手握大權,而且還狼子野心,不知道何時就謀奪夫君的莊主之位了……
赫連玦聽罷就只剩笑:“所以他也不敢讓別人知道他想要,正因為不是蓮莊的嫡|系親緣,若是讓別人知道他心存謀篡之心,只怕到時候聲名盡毀,功虧一簣,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所以只能忍著,盼著他早些死,到時能夠以副莊主兼無血緣叔父的名義接任蓮莊。
赫連嘯天的心思,若說別人不懂,可他卻是知道得通通透透。
赫連玦輕笑,一身邪肆的氣息也復而掠出,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格外沉,說不出的魅惑人……
沈如薰望著他,將此刻的他看在眸中,小臉兒一紅,小嘴張的大大的,似是被這些緣由嚇到了,這會兒終於全明白了……
聽得也有些難過:“夫君……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原來有這麼深的往事在裡頭,還扯到了幾十年前的往事,回憶過往,一定會讓他難過。
怔怔詫異:“所以叔父是因為之前想要而得不到,所以現在也是看你病了,才想到要欺負你麼?”
總問一些傻問題……
赫連玦原本聽到她的道歉,心中一軟,想要回頭看看她,哄一鬨她,卻驀地又聽到她提到了這上面來,勾動了心中不好之事,帶笑的面容又冷了下來。
此刻沒有言語,聽到了她的問題,頓時就不想回答她了。
邪魅的氣勢一斂,頎長的身姿也頓起,一下子從石上站起來了,剎那間就高出了她很多。
“咦?”沈如薰似是沒料到赫連玦忽然站起來,急忙抬頭,出聲:“夫君?”
看到赫連玦暗斂的眸光,自己也急得忙也跟著站了起來。
“夫君,你怎麼了……”
只見赫連玦忽然不說話了,臉上原本對沈如薰的暖意也不見了,只是冷冷道:“沒什麼,瀑布風涼,回去吧。”
言罷,以手抵胸,低低就咳了幾聲:“咳咳……”
他一咳,她就心急:“啊……”
“夫君,你沒事吧?!”變得太快了,她接受不了呀……
問題也不想了,急著就想上前扶赫連玦,只見沒等她上來扶呢,赫連玦邪魅的身影一滯,攜著幾分難言的氣勢便走了。
走的那一剎,挺拔的身影離了原本站著的石頭,前頭綠色的密林也成為了襯著他的景色,將瀑布留在了身後,嘩啦啦的水聲也參雜在風中了。
沈如薰直愣了一下:“夫君,等等我!”慌張的追上去。
只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小跑著也追不上,只剩下零碎的聲音飄在風裡頭了:“夫君,別走這麼快……誒,我快跟不上了……”
夫君不是身子不好麼,怎麼她還會追不上的……
沈如薰此時只顧著追了,倒是沒注意往深處想。
……………
回到落棠院主臥的時候,一整個院落早就靜下來了,此時又恢復了原本安寧的樣子……
赫連玦一下子便走入了臥房之中,此刻的臥房裡頭也安靜得很,沈如薰的東西全被搬進來了,原本一個單純的房間頓時就變得有旖旎氣息了起來,沈如薰又小臉一紅:“夫君……”
她方才一路上跟著他走,偏偏一直追不上,現在同在一個房間了,可算是能說上話了吧。
“夫君,你方才怎麼了呀……”小臉上都是無辜的神情。
赫連玦此時從外頭走回來,看完瀑布,袍袖上都是涼涼的溼意,還未來得及坐下,又看到沈如薰焦急擔憂的小臉。
不由得偏轉了身子,沉沉出聲:“沒事。”
他今兒說的舊事已經夠多了,原本就只允了她一個問題,最後莫名演變成連蓮莊中的舊事都告訴她聽了,不由得冷下了臉,怕她依依不饒:“今兒事多,有些累了,我想歇一歇。”
語罷,幽深眸中魅色的眸光一斂,丟下她站在門邊,徑直走到裡間去躺下了。
“欸,夫君……”沈如薰站在門檻上朝裡頭望,又是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剩赫連玦一道背影了……
站在門口杵了半晌,見赫連玦是真的躺到了床上,隔著紗簾看不清裡間的風景,只好訕訕的出了聲:“那好吧,夫君……你先歇著……”
他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