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卷軸之上瑣碎的記錄終於斷掉。
“夫君……”沈如薰勉強追隨著赫連玦的速度看完,卷軸到了盡頭,似有什麼東西從手中脫離墜到了地上的聲音。
砰咚——
玄鐵軸骨砸落的迴音。
這聲音一下子就把沈如薰的低喊聲遮掩住了,唯有一聲聲迴音在這絡玉閣中響著……
赫連玦似是有些難以接受,逆著光,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彷彿覺得周身有些寒意刺骨。
聽著沈如薰的喊聲,也彷彿沒了感知。
原來一切是這個緣故,不僅知道了柳氏的過往,還順道知道了赫連建天的死因。
心絕而死,他是覺得他在世上有了孃親疼愛,於是放心的撒手西去嗎?
可是——如今這蓮莊中又是什麼樣子。
赫連嘯天與柳氏在一起了,興許是赫連建天沒料到,也或許是赫連嘯天手段太高,竟讓柳氏改變了主意,亦或者柳氏早已是出了什麼變故,不再是赫連建天卷軸中所說的那個春花爛漫的丫鬟了。14671944
總之,這些人和往事,都隨著這絡玉閣裡頭的東西一起落了層灰,早已物是人非了。
沈如薰喊了一次,沒回應,這會兒小心肝兒都懸起來了。
再喊了一聲:“夫君?”
她知道的,他這一刻心情肯定不會很好,在不久前才知道自己不是柳氏之子,生母另有其人,這會兒又直接看了這塵封了多年的卷軸,知道了柳氏成為孃親的真相……
方才在偏廳之處,將她緊擁……才告訴她,他真的覺得一無所有了,只剩下她了。
可此刻……有些事實真是赤|裸裸的讓人難以接受。
沈如薰悄悄的伸手把赫連玦的大手握起來了,怕他太難過,還想再說什麼……卻只見赫連玦只忽地換了個姿勢,略彎了頎長的身子,去撿地上的卷軸,隨著他的動作,她終於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似有些沉,眉眼間彷彿還有了淺淺的殺意。
剎那間讓沈如薰一驚,不敢說話起來。
就好像忍了柳氏與赫連嘯天很久了,一直礙於什麼不忍動手,可這會兒是真的心灰意冷了起來,原本那暗藏起來的深沉戾氣也驀地傾覆而出,一個小小的廳堂霎時就變得沉重了起來:“如薰。”終於再次開了口。
☆、誰的好意
“我們出去。”聲音已有些暗啞,就好像深深埋藏著什麼。
他越正常,沈如薰就擔心,這會兒心都緊繃起來了,只直直盯著他看,張了張嘴,似又想說什麼。
只見赫連玦彎著腰,將地上的卷軸徹底收好,再一次將方才扯開的動作做了一次,不過這一次卻是將束卷軸的繩子扯出來,再一次捆緊。
捆好之後只是那樣隨意一擱,便把卷軸擱到身側的架子上去了,這一份東西頓時就又落入了那些灰塵中,與方才一直靜靜躺在架子上的那些物什歸為一處,再也不顯眼了……
而後便是大手驀地一收,把沈如薰再撈到身側了。
他冷著一張臉的樣子,霎是嚇人。
“夫君,你沒事吧?”沈如薰終於忍不住擔憂出聲。
“沒事。”回應她的只有這沉沉的一聲。
明明就是有事的樣子……
沈如薰不敢說話,這會兒只好訕了聲,把心中腹誹又再吞回肚子中了。
只好隨著他牽帶的動作,再一次走出了這絡玉閣。
走出絡玉閣後,只見外頭驀地又是芳草萋萋,多了幾分淒涼的感覺,知道了這些事後,再看這些景象,別有另一番特殊的蒼涼感。
赫連玦只在這荒景中駐足了一瞬,直接就提步再走開了,沈如薰只好懸著一顆心跟著。
於此同時,落棠院前,好像已經有幾個丫鬟在候著了,這會兒一齊等了半晌,有人先忍不住嘮叨了。
“欸,莊主呢,不是說莊主在落棠院中休養麼?為什麼咱們候在這兒這麼久,都沒有人來通報讓咱們進去。”
“是啊,這落棠院靜悄悄的……到底是怎麼了,要不是知道莊主在裡頭住著,還以為是個空院子呢!”
“你們說……莊主難不成是病入膏……肓,這是要病死了?”14671018
“呸呸,小心說話,小心被聽到了讓人撕了嘴,夫人可是讓咱們送東西來的,忘了夫人的話了?”
幾個瀟湘院過來的丫鬟三三兩兩擁簇在一塊,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早已經沒耐性了,這會兒七嘴八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