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慢慢在他的下巴畫圈。
門已經緊緊鎖好,而且檢查了不止一遍。就算是這樣,展顏也側著耳朵聽了很久,確定門外沒有偷聽的耳朵。“這間屋子的牆壁全部加裝了石棉板,隔音效果很好,只要小聲說話外面一般聽不到!”喬軒當時一邊脫衣服一邊說。
喬軒沒有作聲,好像是睡著了。
“問你呢?”展顏重複了一遍,抬起頭來看,喬軒的眼睛閃閃發亮盯著牆上的某處,似乎在出神。
“沒什麼,只是順口說說!”喬軒好像很疲憊的樣子,緩緩閉上眼睛,忽然又睜開來看著展顏,“以後,在我媽面前,不要和雲姨太親熱!”說話的語氣很慢,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為什麼?”展顏覺得這個要求好奇怪。
“不為什麼。”喬軒又緩緩閉上眼。相識這麼久,這一刻,展顏忽然發現他的身上,好像有什麼自己不懂的東西,有什麼隔在了兩人之間。憑著女性的敏感,她覺得這是一個不愉快的話題,喬軒不願談及的話題。
“睡吧!”她從喬軒懷裡滑出來,摁滅了床頭的開關,不聲不響抱了個枕頭睡到一旁。
夏天的夜,涼風習習。房子的位置是在山坡上,周圍綠樹環繞,加之臨江不遠,一陣陣涼爽的江風和著花草樹木的清香味從窗戶吹進來,撫在展顏的身上。她的身上沒有穿昨晚的性感睡衣,而是一套中規中矩的棉質睡衣,那天早上的事情,她還心有餘悸,看著那套睡衣就想起那可怕的一幕,於是那件睡衣被她裝進袋子,高高塞在衣櫃的最上端。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窗外的樹影搖曳,沒有說話。喬軒也保持斜*在床上的姿勢不出聲。
這時已經十一點左右,周圍一片寂靜,只聽見外面草叢裡有蟲子哼哼唧唧,唱得不知疲倦。
“睡著了嗎?”喬軒忽然從背後伸了隻手來抱住她。
展顏沒有作聲。
沉默片刻,喬軒嘆了一口氣,“老婆,生氣了!”
“我只是覺得我好像是個外人。”展顏忽然覺得有點悲哀。這就是她的新婚,蜜月的時候,白天他們嘻嘻哈哈在湖光山色中追逐,夜晚上了床就是說不出的柔情蜜意,只恨春宵苦短。可是一回到這個家,好像就有一種什麼陰影籠罩在周圍,說什麼做什麼都小心翼翼,喬軒也變得沉默寡言。好不容易關上房門,喬軒還是這副模樣。
“老婆!”喬軒把頭*過來,倚在她的肩膀上,低聲道:“有很多話,我一直都不願說!”聲音裡有極力掩飾的淡淡的憂傷。展顏的心裡一動,回身抱住他。
“你不是問我結婚的時候為什麼要安排雲姨坐在父母的位子上嗎?”喬軒的聲音低沉,但是很清晰。
結婚慶典那天,展顏和喬軒站在臺上,經受了大家目光的檢驗和禮炮煙花的轟鳴後,證婚人宣佈他們結為合法夫妻。這時主持人請雙方父母上臺,展顏意外地看到了梁芷柔牽著雲姨的手上臺了。
雲姨滿臉含笑,就坐在梁芷柔的旁邊,接受了展顏和喬軒的三鞠躬。
事後梁芷柔專門解釋給展演和喬軒聽,“那天我有點頭暈,怕自己在臺上出醜,所以請雲姨扶著我上去照顧我!”展顏本來也不太懂什麼儀式,加上自己原來就不贊成搞什麼結婚慶典,所以也就沒往心裡去。
然而這時候喬軒專門提出這個問題,展顏的心裡便一動,轉頭瞧喬軒。黑夜裡也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看見他的一雙眼睛褶褶發光,猶如天上的星子。
“在我小的時候,雲姨就經常來我們家走動。”喬軒的聲音低沉,“每次來就給我買很多好吃的,還有玩具,我媽他們當著他的面很熱情,可是等雲姨一走,那些吃的轉手就送了周圍的小孩子,玩具也不知道放在哪裡,再也找不到。”
“小的時候什麼也不懂,每次我都哭著吵著要那些東西,結果就是一頓好打!”
展顏下意識摟緊了喬軒。
“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年暑假,雲姨帶著她的兒子去峨眉山旅遊,和我媽商量了帶我一起去。我高興極了,整夜睡不著覺,我媽當時臉色陰沉得簡直像天上的烏雲,但是我那時只是個小孩子,還不懂揣測大人的臉色。後來和雲姨去峨眉山遊玩回來,我媽就開始三天兩頭挑我的刺,說我作業沒做完就到處去玩,結結實實打了我一頓。可是我當時的的確確是把作業做完了才去的。”
“我媽罵我的時候,我爭辯說我已經把作業做完了。我媽立刻就勃然大怒,使勁地掐我,邊掐邊罵雲姨,說是她把我教壞了。我爸平時不吭聲,也在旁邊幫著數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