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用力死掉她身上蓋著的其他男人的大氅,他見她胸前有衣服半敞,把斗篷一把蓋在她身上,跨步走上候在旁邊的馬車,“回京,太醫!”
簡短的命令,鏗鏘有力,表達一切。
在回京的路上就讓太醫救治,救不活就是死。
不過至少這些人還能多活一陣子,他們把希望都寄望在秦殤身上了。
關於太子的殘冷,無人不知。
這些跟著他出門的精銳部隊,都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不會有任何人提出質疑。
可是……那山洞裡可還有一個人呢。
“殿下,孝親王……怎麼辦?”
馬車上,君楚川的手指慢慢遊走在徐若愚的臉上,另一隻手抬起車簾冷冷地瞥向畢恭畢敬地站在車旁的那人。
是竇之。
這些年竇之越發地沉默陰鬱。
若是他不開口,很難讓人意識到他的存在。
君楚川忽然衝著竇之笑起來,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孝親王吉人自有天相,還由不到咱們操心,不過你到是提醒本宮,你確實可以幫孝親王好好善後。”
竇之忽然如置冰窟,他就是一把雙刃劍,被誰利用,誰都要死。
整齊的隊伍緩慢地跟在車轅之後,慢慢消失在被遺忘的山洞前。
風似乎又刮起來,那個身穿單薄的男子依舊在雪洞裡無人問津……
※※※
無盡的黑又無盡的白。
徐若愚忽然覺得回到剛穿越過來的那個時候……
不,或許更糟。
渾身沒有知覺,眼皮似有千斤重,但好在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能感覺到周圍有人在走動,屋內很溫暖,但並沒有光。
不知道這是何時,又是何地。
亦或者她又穿越投胎成了一個新的生命。
有無盡的可能,又有無盡的痛苦讓她感到無限的迷茫。
若真的要重新來過,那是一種解脫,但就真的要和過去說再見。
若能灑脫,不過爾爾。
可是想到那個人……徐若愚就覺得心都涼了。
沒有開始就是結局。
一旦開始就是結局。
這就是命運,不同的信仰決定不同的人生。
她始終沒對他說那句話。
想到此,徐若愚那顆冰凍的心就碎成無數冰晶,有遺憾,有難過,更有留戀,一時間所有的感知恢復……
眼角滑落一滴淚。
床邊的人猛地握住她的手,徐若愚感覺到了。
徐若愚就聽見有個嬌弱的聲音喊道:“醒了,醒了,她醒了!快來人!”
女子。
她還活著。
徐若愚心中的遺憾,難過,留戀通通退去,剛剛鬆了一口氣,身上就傳來數不盡的痛。
媽蛋的。
徐若愚又覺得自己應該繼續裝死,至少不會感受這要人命的痛。
看來死也有死的好處啊。
床邊的人越來越多,屋子似乎還是黑的,那個拉著自己的人始終沒有鬆手。
是個女子,手指柔軟,一看就是個嬌生慣養的。
屋子裡有其他人,但都悄聲細語的。
有人悄聲道:“回……”
女子的手動了動,低聲道:“咱們出去說吧。”
是誰呢?
女子離開前把被子給她掖了掖,周圍又陷入黑暗,安靜。
屋子裡有薰香,讓徐若愚想思考又沒力氣。
很快她就覺得昏昏沉沉,都沒注意到那女子是何時回到自己的身邊,只聽到她微微嘆了口氣。
睡去前徐若愚滿腦子裡都在想,會是誰呢?
總歸她是被救了,那麼他呢?
再次醒來,徐若愚終於可以睜開眼皮,屋裡果然是黑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她微微偏頭就看到有個女子,身穿素衣,長髮只用一根白玉蘭簪子挽起,側臉有一綹髮絲散落。
徐若愚勾了勾嘴角,另一隻手費力地抬起替她把散落的髮絲繞到耳後,那女子的面容就全部展露出來。
嬌容,月色。
女子的睫毛顫了顫,又猛地睜開了眼,與徐若愚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醒了!你終於醒了。”
徐若愚蹙了蹙眉頭,似有些不滿,女子又急忙地抽回手去一旁倒了杯溫水,扶著她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