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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間緊迫,咱們還未想好怎麼‘偷樑換柱’。”

“也是。”夏侯博坐穩,低聲湊近張存,用只能彼此聽見的聲調回問:“軍師要怎麼偷換掉咱家先生?這眼看著快要舉行喪儀了,等到‘屍身’出府,路上一整隊眼睛可不好辦。”

“是啊。”張存滿臉愁容,“昨日我也問了這個,軍師只說了個‘下策’。”

“昨天陪伽楠辦事,也沒參與,軍師說的‘下策’是啥?”

張存看了看四周,湊近他耳朵道:“挖墳。”

“啥?”夏侯博瞪圓了眼睛,或許是身上動作太大,驚恐度過高,諸葛亮睜眼看了看他,他慌忙閉嘴。

“伽楠大夫來了。”張存看到伽楠從長史府內走出,向諸葛亮提醒道。

“情況怎麼樣?”還未等伽楠坐穩,夏侯博急急詢問。

伽楠自斟了一杯茶潤潤喉嚨,向著桌子中間湊去,其他三人也是如此,像極了茶樓中那些閒談的長舌者,諸葛亮一身道服又如此姿態實在彆扭。

“聽說木柯留下遺言,要諸葛瑾比照著她繪製的送喪車出殯,且放置自己‘屍身’的時間最多兩天。”伽楠撿了重點道出,“那喪車實在奇怪,印象中是這樣的。”伽楠用手指沾了茶水繪在桌上。

“諸葛瑾可答應了?”張存問。

“那是自然,方才楠去見長史時他一臉的悲傷,神色比以往憔悴萬分,我聽到的這些都是他吩咐下去的話,說是他夫人叮囑之語,一定會隨了夫人心意。”

諸葛亮慢慢起身,向著長史府方向看去,此時他這樣做一點兒都不會惹人懷疑,只因訊息傳的快,街頭巷尾已經開始議論諸葛長史喪妻之事,好事者甚至奔到了府門前向裡觀望。

“夏徒兒。”諸葛亮轉身喚來夏侯博,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夏侯博眼中神色凝聚,嘴角慢慢浮出笑意。

“徒兒知道了。”夏侯博領命走出茶樓。

張存機靈地湊近諸葛亮,也聽了幾句囑咐就快步離開。

“先生定是想出了法子要人。”伽楠見諸葛亮一副平淡模樣,便知他已胸有成竹。

“若是故人得救,亮定會重謝先生。”諸葛亮為伽楠親自斟了一杯茶。

伽楠一手扶著杯沿表示謙讓,口中回道:“她是同門,楠將捨命相助。”

諸葛亮拱手施禮,“亮替故人謝過先生。”

今年富春的扶桑花開的最好,盛景早早的入了各門。諸葛瑾毫無賞花賞景之心,只因家中嬌妻病逝,只顧得悲緬傷懷,前去哀悼諸葛夫人的同僚家客們依然記得那時諸葛瑾的樣子,衣衫雖整,神色哀慼,整個人的樣貌較之以前蒼老了許多。

他靜立在木柯的棺木一旁,鬢角垂著兩縷灰髮,對所來致哀之人毫無反映,與以往的周到知禮截然不同。來者知他傷心,也都聽說他對妻子之好,如今陰陽兩隔,自然傷心潦倒,對他這樣失禮的表現也就不再介意。

周瑜帶著小喬前腳剛入,孫權派來的內侍也來上門致哀,見了諸葛瑾代主公寒暄幾句,多是感嘆和勸慰之語,未停太久便抬腳離開。

依諸葛夫人之意,自己的‘屍身’不想被放置太久,在靈堂內還未停留滿期便開始入葬。高大的白色帆桅由八人一前一後舉起,身後是木柯設計的送喪車,棺材被放置在一個巨大而漆黑的空心木盒上,成群結隊的送葬隊伍跟在放置木盒棺材的馬車之後,浩浩蕩蕩的走過街巷,又浩浩蕩蕩的行至諸葛瑾為她挑選的風水寶地。

木柯棺木緩緩落入墳塋,諸葛瑾將綰髮的一絲青帶取下放在灌木頂端,新翻的泥土一層層的將棺木掩埋直到壘起一頂新的墓碑。遠處寒山寺內,古鐘突然一聲磬音,久久徘徊在山林樹野間不肯離去。

一眾人按流程結束喪儀後被諸葛瑾趕走,木柯墳前只剩了諸葛瑾的孤影,遠岱青山深竹密林無聲的同他一齊看向木柯墳塋。獨冢新立,對此處並不熟悉,諸葛瑾怕木柯孤單害怕,陪她站了許久。口中一直在說些什麼,只是聲音太輕,遠觀之人並未聽清。

暗中觀察者見諸葛瑾只剩哀傷,知道這次計劃已經成功,當務之急是回去稟報馬上離開富春。

“軍師,諸葛瑾並未發現可疑。”夏侯博從葬禮處匆匆趕來,看到木柯好好躺在馬車裡卻無醒來的意思,有些擔憂道:“伽楠說三日便會醒來,算算時間也快到了,先生怎麼毫無徵兆。”

“夏侯放心,伽楠說會醒就一定會醒。”諸葛亮向木柯看去,“木柯只是太累了,想要多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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