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這樣說著,場上卻有了變化。
江聽雲果然不承認,不僅不承認,反而三言兩語將責任都推到了別人身上去。
左三姑娘被她的話說得臉色發白,幾乎要與額頭上包住了傷疤的白布條顏色一樣了。聽江聽雲說完,她眼中慢慢地落下淚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你說得沒錯,是我自己笨,是我自己犯賤。”
儘管是哭著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左三姑娘卻說得很慢很清楚,聽起來好似已經心若死灰。
陶蓉蓉頓覺不妙,拉了洛成一把。
兩人對視一眼,洛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抬手叫了一個小黃門過來。
“可若不是你在中間挑撥,我亦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我會有今日,固然我自己有錯,卻更多的是因為你的緣故。”
左三姑娘說著,抬眼看了江聽雲一眼,平靜的目光背後藏著的冷意讓江聽雲也不由自主畏縮了一下。然後,她就聽到左三姑娘說:“你巧言善辯,我辯不過你。不過,蒼天有眼,斷然不會饒了你這樣惡毒之人的。”
“我且等著,等你遭報應的那一天。”
衛國侯夫人聽得大怒,正要脫口讓左三姑娘說話謹慎點,卻見後者縱身一躍,對著殿內柱子就撞了過去。未出口的話頓時變成了一聲尖叫。
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左三姑娘不曾想到,一頭撞擊過去,卻撞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將她攔了下來。擋在她面前的小黃門被她撞得倒退兩步,見她還要再撞過來,頓時臉色發白,下意識地看向了邊上洛成。
江聽雲卻絲毫不動容,就那樣看著左三姑娘不說話。
左三姑娘這一次被一個內侍一把拉住了,她哭得淚流滿滿,額頭上的布條中隱隱滲出血跡來。“我願意以死證明我的清白,”她哭著說,“為何不給我這個機會?”
內侍為難地看向陶永安,後者一嘆:“行了,將人都帶下去吧。”
喬陽一驚,脫口而出:“陛下!”卻只見陶永安對他微微點頭,方才心中稍定。
衛國侯此時已經臉色蒼白,等到那些閒雜人等去了,大步上前,啪地給了江聽雲一巴掌:“你做的好事!”衛國侯夫人儘管知道江聽雲犯下大錯的可能已經八九不離十,可此時見衛國侯這樣,依舊心疼難當,擋在了衛國侯面前:“你幹什麼!”
衛國侯看著自家不開竅的婦人,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只是不等說出什麼,就聽陶永安冷冷道:“住手,你們以為,這裡是你家後院,可以肆意妄為嗎?”
夫妻兩人頓時倉惶拜下,連說不敢。
陶永安這時方才坐下,讓陶蓉蓉與洛成並喬陽都坐了,說:“今日之事,朕已經清楚了。”喬陽立刻就露出喜色,看了江聽雲一眼。
後者直到此時,臉上才露出略微的茫然來。
“衛國侯,你的女兒,既然你不管教,那就由朕來幫你管教吧。”陶永安這話一說完,江聽雲臉上居然頓時露出喜色來。
陶蓉蓉見了不由更加好奇,就聽江聽雲打斷了陶永安的話,仰頭看向陶永安,一雙眼中盛滿喜悅:“陛下是要接我入宮嗎?”
所有人都一怔,陶永安臉色一沉:“朕何時說過這等話。”
江聽雲卻露出受傷之色,輕聲道:“陛下方才說要管教於我,難道不是要接我入宮管教嗎?”她膝行兩步,就要往陶永安的腳下爬,被衛國侯夫人死死拖住。
喬陽在一旁冷笑:“原來如此,衛國侯,真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居然一心想著……”喬陽的話斷在陶永安冷冷掃過來的一眼當中。
衛國侯表情變了又變,最後頹然一聲嘆息,跪下請罪:“陛下,臣教女五方,開罪了兩位國公大人,甘願請罪。”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張美人這個時侯似乎想說什麼,只是說了一個字,就被身後宮女一指頭點出,消了聲。
陶蓉蓉的視線漫不經心地從她身上掃過,落在了江聽雲身上。她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江聽雲那該死的自信到底是因為是什麼原因。
江聽雲在衛國侯請罪的時候,一直憂傷地看著陶永安,等衛國侯的聲音一落,她就道:“陛下,我是為了你才做這些事的,你不高興嗎?”
就連一直有所預料的洛成,都忍不住呆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一眼陶蓉蓉。後者此時已經面沉如水,盯著江聽雲的視線彷彿在下刀子。
陶永安的臉也拉了下來:“來人,堵上她的嘴。”江聽雲立刻就叫了起來:“陛下,我心慕於你啊,我是為了你,才想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