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該這麼做了。”鍾流朔眼中帶著興奮,“藥王谷拜師儀式看到他的那天,就覺得很礙眼了,頤指氣使,倚老賣老。”
鍾彥凡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畢竟,卞進很有可能成為絆腳石,甚至禍害其他人,如果連投降的三十人都留不住,又何以讓他們安然無恙離開,若投降的人是幫兇,卞進就是主謀之一。
想必如此,孫遙才會沒有出面,就把卞進交由鍾九處理了。
這條路,本就是鮮血鋪就,犧牲,在所難免。這些犧牲,換來的是更大的安寧,如今這還只是開始,如果連這點犧牲都猶猶豫豫,那麼,往後面臨更大的犧牲時,或許就會萬劫不復吧。
正因為做不到這點,這條路,只能交給鍾九了。
“阿九,丁縣令呢?”
“這還用說,卞進都留不得,更何況一個縣令。”鍾流朔替鍾九回道。
“丁縣令此人為人圓滑更狡猾,此刻猜到他的話,或許可能已經有些晚了。”對於沒有了主帥的棋子,雖然不足畏懼,但絕對不能大意。
“什麼意思?”
“今日動靜如此之大,丁縣令一定早已聞到風聲,他參與的絕對不會比卞進少,不可能沒有發現異常,肯定會有應對之策。”鍾九道,“當日他的立場已經表明,是站在七哥那邊,此時前往,他不會大意地在縣衙坐等我們,倘若真發現異常,早就到王府查探了。”
“那能跑到哪裡去?再快也跑不出沽州吧?他可是這兒的縣令啊。”鍾流朔問道,“不過,出逃的縣令也不是沒有,橫州掌管木家村的縣令,聽說已經跑了,正被追捕呢。”
“看來京都遲早要陷入一場風雲。”鍾彥凡嘆道。
“七哥若是死了也罷了,就憑五哥那樣,肯定不是太子的對手,父皇可是站在太子那邊的,還能鬧出什麼風浪,若是七哥還活著的話,就不一定了。”鍾流朔談起鍾濟潮的生死,沒有任何一絲手足之情,彷彿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在鍾九的眼中,也看不到。
“濟潮和定奚往來頻繁,怕就怕這次太子會觸怒皇兄,最後孤立無援。”皇家的冷漠,向來如此,鍾彥凡已經習以為常,他所擔心的,只是整個大興朝將來會如何,“阿九,眼下只能確保沽州的事情萬無一失,才能應對京都即將掀起的風浪。”
“除了生死不明的七哥,不就只有丁縣令了嗎?”鍾流朔不知道鍾彥凡在擔心什麼。
“卞進想要逃回盤州,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而丁縣令能躲的地方,只有沽州,他還想在這個位子上退下來,若是逃了,就全毀了,他參與的雖比卞進多,但依七哥的性子,絕對不會將最隱秘的事情告知,他應該躲在沽州某個地方,等這一切結束後,才出來。”鍾九斷定道。
“沽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能躲到哪……”
正當此刻,房門被一腳踹開,鍾流朔的話,戛然而止。
聽得這陣動靜,鍾流朔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頓時有種挫敗的感覺。
“九王爺,我把戚少棋找來了。”潘曉歡呼道,一臉的激動,說話還帶著喘,她進門之後,倒了杯水下肚。
門口,戚少棋的身影,顯得蕭條許多,他喘得說不出話,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
“九……王……爺……”
宋王府離東門有多遠,這才審問卞進的功夫,潘曉就把人給弄來的,看來路上,戚少棋被折騰的夠嗆,好歹他也是文官出身,潘曉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鍾流朔對戚少棋報以同情之心,是他沒有管教好下屬。
彷彿覺得實在愧對戚少棋,鍾流朔紆尊降貴,親自將戚少棋從門口扶到床邊。
鍾彥凡更是貼心,站起身,將位子讓給戚少棋。
兩人的舉動,令戚少棋受寵若驚地更加說不出話,十王爺攙扶也就算了,還讓和親王讓位,他哪敢啊。
“坐下說話吧。”鍾九倒是覺得沒有什麼,讓一臉蒼白的失色的戚少棋安心坐下。
向來淡定從容的戚少棋,這一晚,真是被折騰的夠嗆,身體和心裡受到雙重壓力。
“沒想到你的面子這麼大?你是什麼來頭?”潘曉只認得鍾彥凡、鍾九和鍾流朔的關係,其他人,一概不知。
“問什麼問,大好的人才,差點被你粗魯的摧殘了。”鍾流朔斜睨一眼,“在一邊乖乖待著別說話,沒看到你家九王爺受傷需要靜養嗎?”
“九王爺,你好點了沒有?”潘曉這才關心起鍾九的傷勢,能說話,能思考,應該不是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