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身影還在打鬥。
地上,潘曉刀指廣衝,賀升獨戰鐵虎,半空中,鍾九和鍾濟潮的身影,相互揪鬥。
一見這個情勢,知道鍾濟潮大勢已去,孫遙和韓承續立刻上前,圍在秦挽依身邊。
“師父,怎麼辦?”
看到孫遙過來,秦挽依眼中,滾落碩大的眼珠,落在範燁風的臉頰上。
“你向來聰明,這次遲鈍成這樣。”孫遙鐵青著臉色,然而也不忍心再在秦挽依的傷口上撒鹽,“他傷在手臂,你應該當機立斷,砍下他的手臂保全他的性命,如今,毒已順著他的經脈,遊走全身,如果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砍下手臂?
“不行,少將軍不能沒有手臂,他還要掌管將軍府,還要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賀升佩刀一遞,嘶吼一聲,直接刺入鐵虎的腹部,鐵虎圓睜著雙眼,倒了下來。
賀升提刀過來,上邊還沾滿著血跡。
“只要有瞭解藥,就能解了少將軍的毒了。”
“怕就怕,沒有解藥。”孫遙不是打擊賀升,而是實話實話,“方才黑衣人自己中了毒箭,卻安然無恙,只能說明他早先服了解藥,所以,身上根本沒有解藥。”
“怎麼可能?”賀升被孫遙的話嚇得不輕,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鍾濟潮的身上,“不行,我去找幾個活口,問清楚,不可能沒有解藥的。”
說著,賀升瘋了一般,在方才倒下的屍體中尋找起來。半空中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驟然分開。
鍾九握著青峰,直擊而出,鍾濟潮回劍擋在胸口,連連後退。
突然,鍾九手腕一轉,掌心蘊含著一股力道,往前一遞,劍鋒穿透過鍾濟潮手中的銀劍,停頓在他的胸口,直接將他撞擊到巨石上,鍾濟潮吐血而出。
“把解藥交出來。”鍾九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劍指鍾濟潮,他的嘴角,也溢位一絲血絲。
“解藥?”鍾濟潮望著滿目瘡痍的懸崖,哈哈一笑,眼中滿是瘋狂,他所有經營的一切,全部因為眼前這個人毀了,讓他如何甘心,他從胸口掏出一個瓷瓶,“想要嗎?”
正當鍾九搶奪的時候,鍾濟潮眼眸一閃。
“那就拿去吧。”鍾濟潮將瓷瓶往後一扔,後邊,是無盡的懸崖。
鍾九一掌拍在巨石之上,身體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縱身一躍,手中一把握住瓷瓶,身子卻是輕飄飄地下落。
“九王爺!”
眾人驚呼一聲,全部湊到懸崖邊緣,看著白色身影跌入無盡的深淵。
秦挽依臉色驟然慘白,身體一個搖晃,所有的氣力彷彿被抽空一般,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身體搖搖欲墜。
正當鍾濟潮狂笑不已之時,一聲熟悉的清鳴,綿長而又清脆,一隻黑色的龐然大物,張開翅膀,呼嘯著飛去。
片刻,黑鷹已經載著鍾九徐徐上來。
“九王爺。”
看到鍾九安然無恙地上來,眾人深深地撥出一口濁氣。
好險,差點就墜入萬丈深淵了。
“鍾九,沒想到這樣你都死不了,你這樣拼死為了救範燁風是為了什麼,秦挽依?不過,你永遠也不能如願,範燁風這次必死無疑,這瓷瓶中,根本沒有解藥,你們都等著給範燁風收屍吧。哈哈哈……”鍾濟潮憤然一躍,直接從懸崖邊緣,投身在茫茫深淵中,淒厲的笑聲,久久沒有停歇。
“王爺!”廣衝眼睜睜地看著鍾濟潮落入懸崖,一個不慎,被潘曉踹在地上。
鍾九拔開瓷瓶,一倒,瓶內空空如也,果然如鍾濟潮所見,沒有解藥。
頓時,鍾濟潮的話,像一根刺一樣,深深扎入他的心裡,也刺入了秦挽依的心裡。
賀升歇斯底里地一喊,雙手插入頭髮,跪在地上。
“師父,我真的很遲鈍,我應該機靈一點的,我應該砍了他的手臂,手臂還能接的回去,命卻是續不回去了。”秦挽依捧著範燁風的臉,他的呼吸在漸漸衰竭。
此刻,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什麼活了兩世,還是那麼無力面對一切。
斷了的手臂,還能接的回去嗎?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你們就不能暫時壓制毒液,然後找到藥材配置解藥嗎?”賀升不死心,他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範燁風就這麼死去呢,“少將軍還沒有成親,還沒有為范家留後,若是讓將軍和夫人知道了,難道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秦挽依想起範計廣和姜氏,尤其是姜氏,怎麼可能承受得住失去範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