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事,應該分為兩次事件。”
“兩次?”鍾彥廷下意識反問,眼眸深沉,對於皇宮之事,這個身處偏僻之地的兒子,彷彿了指掌,略有耳聞的也太詳盡了。
鍾九微微頷首:“首先是賬簿一事,皇后和太子欺瞞父皇,弄虛造假,貪汙行賄之事,證據確鑿,已成定局,無法改變,父皇想要力挽狂瀾,哪怕付出很大的代價,也未必能如願,兒臣知道父皇有心提拔太子,穩固二哥的太子之位,保江山太平,但此次事件,必須有人犧牲,才能有人得救,這場風波才能平息。”
鍾彥廷是明白人,知道舍與得,當初為了穩固鍾麒煜太子之位,送走了鍾濟潮,就是捨棄。
只是,這次要犧牲的人,不是太子,誰會善罷甘休。
忽然,鍾彥廷明白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
“皇后和太子同時被禁足,兩人所犯同樣的錯誤,又何須兩人同時犧牲呢?”鍾九點到這裡,鍾彥廷早已知曉,的確,沒有必要搭上兩人。
“你要朕犧牲皇后?”
誰有這個膽子,敢攛掇皇上犧牲皇后。
“兒臣豈敢讓父皇犧牲母后呢,一切自然取決於父皇,父皇有什麼決斷,又有誰敢違抗呢?”鍾九的聲音,溫潤清雅,聽來心曠神怡,可偏偏母后二字,在他的口中,聽得格外刺耳,“兒臣只知道母后向來疼愛太子二哥,倘她的犧牲,換來太子二哥的平步青雲,想必她會樂見其成的。”
鍾九將此事撇的一乾二淨,彷彿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建議,而非讓一個人從雲端落入泥潭的建議。
“哼,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倘皇后毀了,太子豈不是重蹈你的覆轍,你是真心相救太子,還是想要毀了太子?”鍾彥廷雖然已經動了心,但想到鍾九的過往,不禁打消了這個念頭。
“原來父皇還記得兒臣的覆轍啊,兒臣當時年紀尚小,根基不穩,母后走得又早,父皇又沒有寄予厚望,朝中大臣早已離心,孤立無援,只是今非昔,父皇大可放心,太子二哥已經二十有餘,能夠獨當一面,又有皇后這些年的積澱,更何況父皇一心一意護著,尚且有朝中大臣依舊站在太子二哥的立場,在父皇重立皇后之時,太子二哥這條路,想必早已鋪平,父皇絕對沒有後顧之憂。”鍾九雖然笑著解釋一切,可字字往鍾彥廷心中戳。
不過,鍾彥廷是一國之主,即便被觸動,那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興朝江山。”
這話不知道是在向自己解釋,還是在向鍾九解釋,但在鍾九看來,卻是可笑無,他沒有回應,就讓這個理由,成為鍾彥廷為了鍾麒煜為了他的錯誤一直犧牲他人的藉口吧。
得不到回應,鍾彥廷隱隱帶著怒意。
“這件事,朕會考慮考慮,另外一件事呢?”
只要考慮,尚有改變的機會,但考慮一個捨棄的兒子的話,多半會這麼做,鍾九並不擔心,以前的確動過殺意,如今看來,皇后也是自身難保,說與不說,皇后的處境,都是艱難,只是,希望在離開京都之前,不希望有人把主意再打到秦挽依的頭上。
“至於僱兇殺人,圖謀不軌之事,兒臣聽聞之後,略微想了想,皇后和太子可能真是被冤枉的,倒不是說皇后和太子沒有僱兇殺人,只能說僱了兇卻殺人未果,卻遭陷害,以至於百口莫辯,而真正僱兇殺人的,另有其人。”
“什麼意思?”鍾彥廷問出之後,總有一種被牽著走的感覺,反倒是顯得自己無知。
“父皇常年身在皇宮,對江湖之事不曾知曉,這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矩,這殺人也有殺人的規矩,兒臣聽聞天牢之事後,知道真正殺死李大人的是天下第一殺手九指快刀,此人曾經合謀殺人,後來……”
鍾彥廷一拍桌案:“簡直太猖獗了,把朕的律法,當成什麼了!”
“父皇息怒,兒臣記得,此人曾經合謀殺人,後來因為殺人失敗之後,孑然一身,還到藥王谷追殺過兒臣的小師妹,所以從另外幾個名義上為同伴的殺手口中得出的訊息,即便是真,也不能證明皇后和太子殺人罪名成立,所以太子即便有罪,也可從輕處置。”
鍾九的小師妹,鍾彥廷當然知道是誰。
“你說曾經有人僱兇追殺挽依?”
“正是,師父、師弟和師妹們都能作證,而且,兒臣還知道是誰,但兒臣是說了,父皇又覺得兒臣信口雌黃,誣陷他人。”
鍾九沒有說,鍾彥廷卻隱隱猜到是誰,秦挽依是死了,對誰最有害,對誰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