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這不能開玩笑,還拿來開我玩笑?”鍾流朔也裝作被嚇到的樣子,瞪向葉天申。
只這一眼,葉天申恍然有所頓悟。
鍾流朔的封地在江州,此刻出現在這裡,完全是私自偷溜出來,倘若被發現,非同小可。興許,他有皇上密旨,前來藥王谷探查,也不是沒有可能。這與秦挽依被任飛暗自護送來藥王谷的用意相差不大,都是隱藏身份。
差點又要壞了事,葉天申頓時一口澄清:“可能是我認錯了,十王爺應該在江州,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慚愧慚愧。”
鍾流朔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若是把他在這裡的訊息捅出去,葉天申就得小心了。
皇上的幾個皇子,個個都不能得罪的,哪怕遠離廟堂,並非永遠孤立在京都之外。
“葉大人,這事可不能隨便錯認的。”卞進僵硬的臉皮有點鬆弛,得罪王爺可就麻煩了,及時認個錯也就罷了。
“卞大夫,實在抱歉,只是覺得他與十王爺很是相似,但十王爺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的。”葉天申也沒有斷定,給人留了幾分餘地,省得往後追究起來,受人指責。
“那你究竟是何人?如此囂張?”緩過神後,卞進這才厲聲質問,差點被人戲耍了。
“我……”鍾流朔這下被難倒的,若是王爺,他們肯定不會為難他,不過打死都不能承認。可若是尋常人,這個卞進一定會讓人把他給攆出去。
這都得怪秦挽依,一個簡簡單單的儀式,都能被她攪成這樣,還得他笑不能止,他幽怨地望了高臺上的人一眼。
秦挽依卻是回瞪了一眼,鍾流朔忽然有種世界末日的錯覺,在她收徒儀式上鬧事,結束之後,還不被五馬分屍。
“卞師叔,他是病人。”鍾九開口解圍道。
“病人?”卞進儼然不信,鍾流朔連自己都不相信,兄弟不能說,好歹朋友可以說吧。
“對,他是病人,就是這兒時而有點問題時而又很正常的那種病人。”秦挽依站在高臺上,指了指腦袋,“所以,時而說話會不合時宜,卞師叔就不要計較了。”
鍾流朔氣的鼻孔直冒煙,竟然說他腦袋有問題!
“你才……”
鍾流朔正要辯解,忽然,他感覺腳上一痛,俯首一看,衣襬上居然插著一枚銀針,他環顧一週,一眼就觸到鍾九那雙冷沉的眼。
面對一場鬧劇,孫遙朝韓木道:“繼續。”
“第二杯,敬藥王谷歷代門主。”韓木馬上接話,他將藥碗端給秦挽依,眼中帶著深意,彷彿在警告她小心一點,別再鬧事。
秦挽依還了一個讓韓木放心的眼神,這次一定沒有問題。她緊緊地端著藥碗,藥碗還有些燙,不過能在接受範圍之內。
眾人的視線,重新落回秦挽依的身上。
“小姑娘,這回可別出什麼岔子,對藥王谷不敬這事可以當做是意外,對藥王谷歷代門主不敬,那可就沒有什麼好解釋了啊!”卞進的聲音,刺激著秦挽依的神經。
“多謝卞師叔提點。”秦挽依心中帶著不屑之色,她小心翼翼地轉身,走下高臺,一眼就望見了那抹遺世獨坐的白色身影,她手腕一個不穩,藥碗差點又要粉碎。
“小心一點。”韓木在她背後輕聲叮囑了一聲。
“就是,可別再發愣了,如此盛大的儀式上都能三心二意,讓人如何相信能在看病救人時專心致志?”
卞進這話,有那麼點刺耳,但說的合情合理。
秦挽依直接盯著藥碗,目不斜視。
從天壇走向安葬之地的路很平坦,只是圍了不少人,她一出面,眾人圍了上來。
“這回可得小心一點了,摔了一次是無心,摔了兩次就是有意了。”葉天纖站在旁邊,帶著諷刺的口吻,即便秦挽依燒得只剩下渣,葉天纖也能認得出來,更何況只是蒙了面。
秦挽依不受干擾,繼續前行。
“就是,可別再侮辱了藥王谷的名聲,連累其他人。”莊楚楚不屑地道,她的其他人,想必指的就是鍾九。
秦挽依仿若沒有聽到,一切果然如鍾九所言,她們真的沒有叫她的名字,也沒有拆穿她的身份。
“秦姑娘,別緊張,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一名好大夫的。”
秦挽依聞言,手中一顫,這是誰啊,竟然點出她的姓氏,她微微抬首,但見方茹芸微笑著看向她。
她就這麼明顯嗎?人人都認得她?
她只能略微頷首,算是打了一聲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