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的呼嘯,咚的一聲,似有木棍落地的聲音。
一切就在一瞬間。
本來以為沒事了,哪知鏗鏘一聲巨響,似有大刀落在她的腳邊,她彈跳而起,想要遠離,然而白紗遮擋住視線,看不清一切,亂闖之間,轟然撞上了什麼。
“你是誰?”手臂被人緊緊箍住,頭頂上傳來範燁風低沉的嗓音,許是身子虛弱,他的聲音,竟然帶著一分柔和。
秦挽依條件反射,馬上扯住範燁風的手臂躲在他的身後,確認自己生命安全後,才掀起白紗,檢視外邊的一切。
那柄長槍,已經被攔腰斬斷,槍身和槍頭脫離,槍頭正好落在她的腳邊,差一點,就當頭斬下了。
她不覺一顫,這麼不經頭腦的事情,她居然也做得出來,生命誠可貴,下次絕不犯了。
“你究竟……”
秦挽依掀著白紗微微抬頭,朝著範燁風露出自己的容顏:“是我是我。”
“怎麼是你?”範燁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危難關頭替他擋開那一槍的,會是在葫蘆山狠狠咬他一口的人。
“葫蘆山一別,別來無恙啊。”秦挽依笑眯眯地寒暄著。
“小姐,你沒事吧?”翠屏提起被丟至地上的食盒,匆匆趕來查問,這邊,姜氏和範歆桐也已經圍繞在範燁風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
“還好還好,經此一劫,我終於頓悟了,刀劍果然不長眼睛,指不定就橫飛亂撞了。”秦挽依只感覺自己一顆小心臟跳動的厲害,生死一瞬啊。
“沒事就好,好在少將軍及時出手。”翠屏沒有指責她的不是也沒有嚎啕大哭,只平平淡淡說了一句,彷彿剛才飛來的只不過是一團棉絮,而她也沒有經歷生死。
不過,翠屏畢竟不是翠蓮,在歷經如此劫難後,不會抱頭大哭,彷彿天塌下來一樣,而是冷靜自若,這也才是那個別有目的的翠屏。
在得知翠屏的真面目後,秦挽依就並沒有期望翠屏會像翠蓮一樣真心待主子,只不過維持一般的主僕關係,至少翠屏當前沒有惡意,反而還在幫她。
“你來將軍府究竟有什麼事情?誰讓你進來的?”
正當秦挽依思索的時候,驟然響起範燁風暴怒的聲音,秦挽依渾身一顫。她雖然表面不甚在意,可心裡還是餘驚未消的。
範燁風一張臉陰沉的厲害,兩道濃眉都快併成一道直接粘連在一起了,渾身散發著冰寒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果然如秦徵所說,來將軍府就是自討沒趣,不過來都來了,等辦完自己想辦的事情,她還懶得久留了。
“這個……先別激動,我沒有惡意的。”秦挽依嘴角揚起弧度,陪著笑臉,真是好心沒好報,這冒著生命危險,替他消災,竟然還紅脖子瞪眼睛的,肯定是在忌恨當時咬他。
“她是來看你的,是我讓她進府的。”範計廣此時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他負在身後的雙手還帶著一絲顫慄,若不是秦挽依及時出手,那柄長槍,刺中的就是範燁風的咽喉。
面對範計廣,範燁風沒有吭聲,安靜的像片葉子一樣。
“聽到了吧。”秦挽依背對著範計廣,微微張口,無聲地用唇形來向範燁風示威。
“你……”範燁風驚見秦挽依的舉動,身形微動。
“老爺,今日先到這裡吧。”姜氏拉住範燁風,帶著哭腔,她不敢埋怨範計廣差點將自己的寶貝兒子刺成重傷,只能婉言求情道。
“哼,連這點能耐都沒有。”範計廣依舊疾言厲色,沒有任何關心之色,哪怕上去詢問傷勢的話都沒有。
知道這是該死的自尊心和架子在作祟,秦挽依雖然無意攙和,但還是為範燁風說句公道話,也在替範計廣找臺階下。
“範將軍,其實這也不能怪少將軍。”
然而,卻有人不領情。
“我的事情,輪不到你干涉。”範燁風冷眼回道。
真以為她想管嗎,雖然他隱瞞她受到九指快刀挾持的事情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但畢竟受到了她的牽累,誰讓她是善良的人呢。
“少將軍果然快人快語哈。”秦挽依表面還維持著笑容,內心已經將劃了圈圈詛咒他,她索性轉過身,背朝著範燁風,不再與他對視,先不與他計較,轉而跟範計廣說話,“範將軍實在低估了少將軍的本事,有子如此,將軍理當高興才是。”
“哼!”範計廣不知道是不會笑,還是不想笑,自見到他以來,就是這個模樣,連生氣,都跟日常的表情一樣,看著很是嚴肅,不怒自威,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