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縣令糊塗歸糊塗,但在某些方面,還是很精明。
“當然,這麼大的事情,我們也不敢擅自做主,雖然皇上交代由本官全權處理這件案子,其他人,不得干涉,但沽州畢竟是七王爺的封地,本官一個小小三品侍郎,實在無權決定一切。”戚少棋恩威並施,令丁縣令打消找鍾濟潮的主意不是,擋著戚少棋的面找鍾濟潮也不是。
“喂,你一副愣頭愣腦的幹什麼,這有什麼好難辦的,你一邊派人通知你的王爺一邊派人整理藥材裝車不就行了,省得一來一回耽誤時間,你也知道天色已晚,回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鐘樂軒最是見不得婆婆媽媽之人。
“你是什麼人?豈容你在這裡放肆?”丁縣令被兩個高官壓著,不能吭聲,但對一個無名小子,就能出口氣了吧?
“他也是醫聖的徒弟,全然是為了同門之誼,丁縣令多多包涵,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有效率的方法。”戚少棋維護了一句,“而且,一來一回宋王府,也不知道七王爺是否歇下了,打擾了王爺休息,本官也無法擔當。”
言外之意,這若是有得罪鍾濟潮的地方,只能讓丁縣令自己負責了。
“戚大人說的是,說的是,來人。”丁縣令一喊,頓時一個捕快上前,他叮囑道,“替本官傳句話給七王爺,就說戚大人要將這批藥材送上懸崖由韓太醫和醫聖共同驗證,不知是否允許,一定要快去快回。”
捕快一點頭,就要出門。
“等等,回來。”丁縣令急忙出口。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捕快詢問。
“如果七王爺真的歇下了,你也要把話帶到,七王爺不見,就跟孔伯說,知道嗎?”丁縣令叮囑一句,關係烏紗帽一事,他向來不馬虎。
捕快點了點頭,確定丁縣令再沒有什麼要交代了,這才趁著夜色去通報。
戚少棋向鐘樂軒使了一個眼色,隨即道:“那丁縣令也準備準備吧。”
如此逼迫之下,丁縣令實在沒有辦法,韓承續一句話也不說,想必也是默許的,有兩個如此高位的人在此,他還敢不遵守嗎?
“喂,茅房在哪裡,我內急。”鐘樂軒大聲開口,話很粗俗,然而被他這麼一叫嚷,倒是顯得很尋常一樣。
好歹對方也是一個縣令,他這麼大呼小叫的,實在讓秋韻水看不過去,不過誰也勸不動他,秋韻水也只能作罷,不過,好在挽依不在,否則,兩人聚在一起,就沒有理智可言了。
藥材存放在一個空置的房間,因為瘟疫流散,已經無人看守,而是上了兩把鐵鎖。
鐵鎖就在丁縣令手中,這段時間,由他看管。
開啟鐵鎖,整個屋子,一陣悶熱,積了不少灰塵。
“咳咳……”
“韓太醫,戚大人,對不住,底下人都去巡邏了,沒人收拾這裡,只能這麼囤積著。”
丁縣令揮了揮袖子,自己也忍不住。
地上堆滿了不少藥材,一大捆一大捆,看來秋炳程出手也不算吝嗇,藥材供給充足,沒有偷工減料,可想而知,秋家經營的藥材,不是小本生意。
“你們,把藥材全部運送出來裝在馬車上。”丁縣令指揮著縣衙剩下的三個捕快。
戚少棋和韓太醫同時駐足在玳瑁面前,兩人相視一眼,各自所求唯有玳瑁這味藥材,卻不是同一個人所託,但不知為何,有些心照不宣。
秋韻水跟隨在兩人身後,她的目的,就是兩人的目的,只是多了給自己的父親洗刷冤屈而已。
韓太醫隔著衣袖,取了一塊玳瑁,玳瑁色澤如常,氣味無異,並未有毒的跡象。
秋韻水學著韓太醫的模樣,對玳瑁仔細辨別。
“韓太醫,如何?是否有毒?”戚少棋觀望了一眼丁縣令,他正指揮著搬運,便帶著小心地問道,其中的謹慎,想必只有他自己知道。
“外表無毒,但要進一步驗過之後,才能知道玳瑁之中是否滲進毒藥。”韓太醫將玳瑁放回。
戚少棋的一顆心,總算稍稍穩定,幸好韓太醫沒有一口否決。
“這什麼破地方!”鐘樂軒大步跨進房間,被刺激的氣味衝的差點掉頭就走。
戚少棋聞言,抽空望了一眼鐘樂軒,鐘樂軒一邊搓著鼻子一邊點頭。
戚少棋心領神會,當做沒有看到,若無其事的在房間裡踱步。
等到藥材裝載完畢,還不見前去通報的捕快回來,丁縣令急出一身冷汗。
“丁縣令,月已高掛,這一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