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留步啊。”
鍾濟潮勒緊韁繩,放緩了速度,回頭一看,見是一臉焦急的孔伯,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這……”孔伯面有難色,覷了一眼鍾彥凡,欲言又止。
“看來是你的家事,我還是迴避一下吧。”鍾彥凡面帶微笑,識趣地想要避開。
“六皇叔,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可迴避的。”鍾濟潮一臉光明磊落,彷彿不曾做過虧心事一樣,朝向孔伯道,“在六皇叔面前,還有什麼可隱瞞的,直說無妨。”
“回王爺,側王妃懷孕已有四月,一直安心養胎,今日王夫人那裡有個不懂事的丫鬟,不小心冒犯了側王妃,側王妃生氣之餘,似乎牽動了胎氣,如今正嚷著要見王爺呢。”孔伯一臉不知該如何著手。
“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哪個丫鬟犯事就按照王府的規矩處置,本王既然把王府中的事情交由你處理,自然是相信你,至於側王妃……”鍾濟潮滿臉薄怒之色。“本王又不是大夫,回去也沒有任何差別,王府之中,早前已經備置了安胎藥,讓人煎了服下就是,不知道這會兒本王有要事在身嗎?”
“可是側王妃她硬是嚷著要見王爺,老奴也是沒有辦法,這才……”
鍾濟潮眼底泛著疼惜之色,只是說出去的話卻很是生硬。
“回去告訴側王妃,讓她收斂收斂性子,等本王回去再說,沒看到眾人還在等著本王嗎?”
“這……”
“濟潮,我看你還是回去看看為好,畢竟是你的子嗣,馬虎不得。”鍾彥凡勸了一聲。
鍾濟潮微微猶豫,擺了擺手:“讓六皇叔見笑了,王府之中,吵吵鬧鬧也是常事,都是往誇張的說,哪像六皇嬸能識大體。”
“吵吵鬧鬧是小事,就怕胎兒真有個萬一,畢竟是你第一個孩子,應當要慎重一些才是。”鍾彥凡對自己兒子有愧,因而一旦涉及孩子問題,都帶了幾分特有的仁慈。
鍾彥凡一再勸說,鍾濟潮這才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六皇叔先行一步,替小侄上去看看,小侄安頓好之後,馬上趕去。”
懸崖上邊駐守計程車兵,全部都是鍾濟潮的人,就算鍾彥凡到了,也未必能勸動分毫,更何況他的手中並沒有兵權,鍾濟潮真要動武,他也奈何不了。
真正能撤銷懸崖禁令的人,就只有鍾濟潮一人。
他這一趟,可有可無,如此一來,反而顯得他這個六皇叔更加無權無勢,不過,此刻,鍾彥凡也無法推脫,既然答應了,只能去一趟了,即便知道懸崖上邊,一定會有陷阱。
商量之後,兩批人分道揚鑣,然而,等鍾彥凡帶著八個士兵進了東門,走上懸崖的時候,鍾濟潮牽動韁繩的手卻是停了下來,眼眸之中,哪裡還有半點憐惜之色。
“吩咐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卞大夫果然不愧是醫聖師弟,這會兒,懸崖上邊,肯定是連喘息的時候都沒有。”孔伯的為難之色瞬間消失,只有深沉。
“那就好,讓他們折騰幾個時辰,等到了晚上,才是真正開始的時候,本王就等著了。”鍾濟潮冷笑道,今晚,他要結束這裡的一切,什麼藥王谷,什麼六皇叔,什麼太醫院院首,什麼欽差大臣,都將從今夜退出歷史舞臺。
鍾濟潮扯動韁繩,催動駿馬,馬蹄聲噠噠響起,並非返回宋王府,卻也不是向東門。
兩批人走後,大街上邊,頓時空蕩蕩冷冷清清。
一處灰瓦屋簷上,偷偷摸摸探出兩顆黑黑的腦袋,繼而露出兩張臉,一張冷冷酷酷,一張顧盼生輝,然而眉宇之間,有著幾分相似之處。
“兒子,我敢肯定,我的玉佩一定掉在宋王府了,現在鍾濟潮這個狡猾陰險的傢伙不在,不如我們回去找找吧?”孫雯詢問道,眼神還是望著鍾濟潮離開的方向。
“你怎麼知道玉佩還在宋王府,或許早已被他撿到了呢?”鐘樂軒雙手環胸,提醒自己的母親。
“你爹說了,那玉佩世上只有兩塊,一塊給埋了,目前挖不出來,另外一塊放在我這,要是真被他找著了,還不拿出來威脅你爹,他會是善罷甘休的人嗎?”孫雯下意識斷定玉佩一定還遺落在哪個角落。
“誰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或許他只是沒有想到如何更好的利用玉佩,或者宋王府裡邊早就設了陷阱等著抓你呢?”比起莽撞衝動的孫雯,鐘樂軒顯得不是一般的理智和淡定,若是被人瞧見了,都猜不準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想必沒人知道一直跳腳的女子會是淡漠無事的少年的母親。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