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話,但鍾濟潮總覺得他話裡帶話,像是在警告他什麼,不過他自然不會提出來,只能一笑置之。
兩人在花園中行走,鍾濟潮收劍在背後,鍾彥凡左右顧盼,彷彿在欣賞一樣。
“你這沽州,倒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風景怡人,皇兄待你可不薄啊,哪像我,連個封地都沒有,連點銀子都沒有捨得給我。”鍾彥凡像個彌勒佛一樣,嘴角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仿似不會受到任何干擾。
鍾濟潮卻對沽州很不屑,這裡距離京都,何止隔了幾個州府,山高皇帝遠,還真是遠,遠的讓他觸及不到任何政事,架空他的實力,好讓鍾麒煜做好太子之位,他絕對不會讓鍾麒煜好過的。
“六皇叔當真這麼認為嗎?”鍾濟潮不以為意,似乎還帶著壓抑之色,“沽州好是好,不過小侄只能困在須臾之地,想要見見外面的世界,都是奢望,哪像六皇叔,能夠四海為家,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縱然是身無分文,也能踏遍這萬里山河,實在讓小侄羨慕。”
鍾九果然說的沒錯,早已埋下的念頭,豈能是他一言兩語能夠改變的?
鍾濟潮的言語中,滿是不屑之色,這一次,有些註定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逃不過。
“許是我真的老了,只是覺得外邊的花花世界,不過只是滄海一粟。”鍾彥凡微微搖頭,帶著嘆息之色,不知道是在為自己嘆息,還是在為鍾濟潮嘆息,又似在垂死掙扎。
“六皇叔的見解,果然獨到,小侄怕是要經歷很多,才能有六皇叔這番認識。”鍾濟潮聽得到鍾彥凡的話,卻聽不進鍾彥凡的勸說。
“或許吧,你往後的路,還長著呢,走好現在的路,以後才能更加順利一些。”鍾彥凡本意是要鍾濟潮當好現在的宋王,然而,鍾濟潮卻因為這番話,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聽六皇叔一席話,實在令小侄受益匪淺,小侄很久沒有這麼與六皇叔長談了,往後希望還能得到六皇叔的指點。”鍾濟潮抬起握劍的手,朝著鍾彥凡做了一揖,看似恭敬謙和,然而低垂的眼眸,帶著冰冷之色。
“往後若真有這個機會啊,也不知道誰指點誰呢,興許還得我向你們幾個侄兒學學呢。”鍾彥凡說的客氣,卻讓鍾濟潮心中一凜,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察覺出什麼。
“六皇叔的話,倒是讓小侄聽得糊塗。”鍾濟潮裝傻充愣。
“不過隨便說說而已,不必當真,這幾日,懸崖上邊,可有什麼訊息傳來?”鍾彥凡自知無力改變鍾濟潮的想法,便也任他去了,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一定的代價,哪怕是勝者,也沒有例外。
“懸崖上邊倒是傳來不少訊息,而且都是好訊息,自從醫聖煉製了至寶丹之後,眾人漸漸有了起色,除了幾個年邁之人抵擋不住這瘟疫的來襲,病入膏肓,藥石不治,大部分人已經好多了,而且不用再藏身山洞,反而能自己走出山洞透氣,沒有再聽到什麼人死亡。”說起這事,鍾濟潮不免稱奇,這場瘟疫,本以為無望,哪知被秦挽依的一副藥方就輕易治癒了。
“的確是好訊息,終於有希望了,可有派人向皇宮傳遞訊息了,皇兄聽到之後,一定會高興的。”鍾彥凡道,想要快些讓宮裡知道這事,這樣鍾濟潮也不會亂來,卻又帶著一些擔憂,若是知道是秦挽依化解的這場瘟疫,恐怕又會徒增些許麻煩,好在秦挽依臉上的傷疤還沒有治癒,否則,依著鍾麒煜的性子,肯定想要立刻迎娶秦挽依化解李堂帶來的****。
鍾濟潮不知道鍾彥凡已經轉過許多念頭,恍然間才想起還有這麼一件事一樣。
“六皇叔不說,小侄還真是忘了,這些天,小侄一直掛心懸崖上邊的安危,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父皇若是遲遲收不到訊息,恐怕會擔心的。”
“你也不必自責,誰遇上這事,忘記也情有可原,而且,這兒還有少棋在,指不定他早就向宮裡報信了。”鍾彥凡寬慰道,希望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否則,他真是擔心鍾濟潮醞釀的事情,或禍及無辜百姓。
這幾個侄兒中,與鍾彥廷最為相似的,不是鍾彥廷最疼愛的太子,而是被他親手送到沽州的鐘濟潮。
鍾彥凡想不到的事情是,戚少棋的確有令人送信告知沽州的一切,然而,沽州早已封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無論是誰。
送信的人,早就連同手中的信,被鍾濟潮安排的人給拿下了,想要從沽州傳出任何一點訊息,都是不可能的,除非像鍾九那樣來去自如。
這一天,他計劃了很久。
兩人各懷心思,卻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