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無論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開口。幾天下來,傳山想要探究的心思也就淡了。
畢竟比起別人的事,他還有更重要、更迫在眉睫的事要考慮。那就是……他要怎麼活下去?
且不說他一身傷勢,又有骷髏果的可怕後果在後面等著他。就是現在他能不能熬得過斷糧期都是個問題。
對於他這樣只會拖後腿的傷患,己十四和庚二會怎麼對待?
不過他們既然救了他,大概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拋棄他。除非他們糧食告罄。到時……
“砰!”
木門被撞開,庚二匆匆跑了進來,像是後面有誰在追他。
己十四也隨後進屋,並立刻關上屋門。
己十四剛把手中東西放到地上,庚二就跑了過去。
庚二不敢得罪己十四,可又怎麼看那堆東西怎麼不舒服。扭捏了半天,喏喏道了一句:
“你、你鞋子髒了,那邊有墊子可以蹭乾淨。”
“東西你放吧。”經過這幾天,己十四也對庚二的怪癖有所瞭解,便把收拾戰利品的活計交給了他。
庚二不但沒有因為多幹活而生氣,反而在得到許可後立刻忙活起來。一時整個洞穴裡就見他抱著一堆東西跑來跑去,糾正來糾正去,看得人眼睛都疼。
“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傳山恢復了一些力氣,問走過來的己十四道。
“他一直都這樣?”己十四也同時開了口。
傳山苦笑一聲。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己十四沒有說完,而是在傳山面前盤膝坐下,回答他的問題:
“已經有亂的徵兆。礦洞最外面的洞穴出口仍舊沒有開啟。獄卒死得差不多,沒死的也都躲了起來。奪糧的人也多了。”
“兄臺有什麼計劃?”傳山沙啞地道。
己十四默默看著他,突然道:“你可知如果沒有對效的藥物,你活不了多長時間?”
傳山咧開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曾經有個夥伴……”
“己十四,今天輪到你燒飯。”庚二在那頭叫了一聲。
己十四咽回到了舌尖的話語,單手一撐從地上躍起,拍拍傳山的肩膀道:
“努力活下去!”
傳山心中一熱,狠狠點了一下頭。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見礦洞仍舊沒有開啟,眼見糧食越來越少的礦奴們開始慌了。
其實從第一天起,騷亂就在不斷髮生,但因為是小面積的,行動的又是一些“老手”,被驚動的人也就不多。
可三天過後,不止那些年頭長的、厲害的,眼看存糧就要斷絕的庚組、辛組的人也開始各展手段,很快一批弱小的礦奴就出現了因為保護口糧被殺的現象。
己十四和庚二顯然屬於獵食一方,每次出門絕對不會空手而歸,回來總會帶回一些東西。要麼是煤、要麼是水、要麼就是吃的,有時庚二還會抱回一些衣物雜貨之類。
每次他們出去,都會把大門鎖死。庚二非常嚴肅地告訴傳山,不管誰來敲門都不要開。哪怕大門被砸開,有人闖進來也不要管。
傳山先不知道庚二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就眼看別人把東西全部搶走麼?
直到八天後……
礦洞被封第十一天。
門外有騷亂聲。雖然這幾天這種聲音也時有發生,但維持的時間都不長。
可今天似乎不同往常。砸門的聲音由遠至近,似乎有誰在挨家挨戶的敲門。
“救命!救救我們!求求您了,開門啊!求求您了……”
屬於還在變聲期前的男孩的求救聲也越來越清晰,
終於敲門聲在他門前響起。
半靠在床上一邊撕扯身上要掉不掉的腐爛皮肉,一邊冷靜地擦拭黑血的傳山迅速抓起放在床頭的鋤頭,抬起頭看向大門處。
比起開門救人,他先想到的是對方會不會在詐他開門。
“乓乓乓!”
“開門啊!他們就要追來了!求求您了,開門吧,救救我們,求您發發慈悲吧……”
敲門和求救的聲音越來越急。男孩到最後已經帶了哭腔。這是這條臺階上最後一道門,如果這扇門不開,他們就得回頭,可一回頭他們就會和追捕他們的人迎面碰上。到時候不但他身上的東西保不住,就連他們自己都有可能成為食物。
傳山沒有下床,只是靜靜地聽外面傳來的聲音。
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