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還是雄才呢?——海貴當然不會將自己心頭地剎那一念閃說出來,他的最大優點可不就是守口如瓶麼?
“呃,侯爺——這個‘戍邊債券’……”
第四章 元老院修行師範
枝幹蕭疏,月光清冷。
靜謐無聲的天地,空靈的光華盪漾,飄舞、飛旋、聚合、發散,彷彿讓人置身於另一世界。
微妙的墨色,靈動的線條,落筆勁挺沉著,如屈鐵盤絲;猶如春蠶吐絲一般連綿無盡的筆致,是白描的傳統規範,在變幻有致中不失恢宏氣象,於隨意平易中兼備森嚴法度;設色是如此的典麗秀潤,濃彩點綴,不假暈飾,已經使得整幅壁畫運思精微,靈機莫測,充滿神奧玄妙難以言詮的意味。
白粉牆上的壁畫,冷月清光空靈澄澈,種種玄通微妙蘊藏於墨色濃淡、線條轉折之中。
冷月、雲彩、寒風、枯枝、粗幹、行者……
雷瑾面無表情,負手佇立於壁前,揣摩著壁上的巨大畫幅,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
身後,離雷瑾五步之外,一溜兒站著十名青澀少年,都是十幾歲的年紀,七男三女,一個個屏息靜氣,默不出聲,目不斜視。
這些少年男女,一式兒對襟襖紮腳褲的勁裝,一式的爬山虎皮札翁,腿上緊緊扎著倒趕千層浪的綁腿,模樣裝束倒象是長年在山嶺林莽間打獵的獵戶人家子弟,只是都沒有攜帶弓箭、獵弩、獵叉、獵刀、匕首、繩索之類的物事。
但沉潛如淵、深隱秘藏的莫測氣息,綿長無垠宛如寂無的呼吸暴露了他們地底細——他們絕對不可能是獵戶人家子弟——無論是怎樣擅長在山林中潛蹤匿跡的獵戶人家子弟,都不可能象這些少年男女一樣的藏氣胎息。
雷瑾不動如山。 他們如山不動——這些少年男女很有耐性,或者,只是他們清楚佇立在壁畫之前的是什麼人,刻下不敢稍作妄動而已。
作為雷門世家剛剛結束“獸域修行”的年輕子弟——他們或是雷氏宗族各支的雷姓子弟,或是雷門世家異姓客卿的子弟,又或是與雷家有親戚之誼地異姓子弟——已經知道了,他們當中的五個人有可能永久性地撥到雷瑾麾下聽用。 今後一生的命運福祉都將交由雷瑾來主宰,他們現在豈敢當著雷瑾這未來主上的面輕舉妄動?誰知道自己是不是那被選中的一個?
自然。 箇中內幕他們是不清楚的。
他們只是隱約得知——援引元老院的舊例,平虜侯將在期限以內,成為暫時的修行師範,分別傳授他們每個人一門修行武技。 若是他們十個人,最後都能透過元老院地考核,平虜侯也就完成了與元老院的約定交易,躋身於候補元老之列——至於元老院與平虜侯其他的私下交易。 到底是些什麼內容,那就是秘密,不是他們這些不在樞機的後生子弟可以知道的了。
佇立在壁畫前的雷瑾,這時忽然轉過身來,目光在族中的這些子弟身上一掠而過,幽黑深邃的一雙眸子中,閃爍著凌厲懾人地精芒。
這些族中子弟,能夠順利透過‘獸域修行’的嚴酷考驗。 說起來,天賦資質比起當年的雷瑾,那是好得太多了,小小年紀,深隱秘藏沉潛如淵的養氣功夫大是不凡——雷瑾當然也知道,這是元老院故意為之。 專門挑選了這十名天賦極佳,偏偏又極為懂得斂藏自身氣息的子弟來增加一點難度,刻意難為他一下。
對於雷瑾近來的‘胡作非為’,元老院雖然是睜隻眼閉隻眼地裝了糊塗,但也不是處處都肯放他一馬。
這一次,元老院就是給雷瑾出了個難題,就是要他從元老院特別提供地十幅丹青畫本中,潛心領悟畫本中所蘊藏的武學真諦和意境神韻,並從各個畫本的不同意境風格中脫胎演化出多種新的武技,然後還要將合適的武技。 分別傳授給元老院所挑選的十名年輕子弟。 並且要在限期內令得這十名年輕子弟都要充分掌握自己所習武技的精髓奧義,並能以之克敵制勝——這其中任何一個環節。 都是苛刻無比的考驗。 觀畫悟道,已經是對雷瑾本身靈性智慧和見識閱歷的苛刻挑戰;然而,還要從深沉意韻的畫境領悟中,無中生有地脫胎衍化出意境神韻風格都要迥異地多種武技,難度可想而知;非但如此,還要將每一門新創武技,傳授給十人當中天賦資質最為吻合該武技的子弟,必須因材施教,因人施教,難度何其高也?況且還要求每名子弟都能掌握武技地精髓,並能以之克敵制勝?這可謂是難上加難,顯然新創的武技還要儘量契合這十名子弟各自原來的武技路子,或者與他們原來的路子相輔相成,補其不足;而最難的,雷瑾與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