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許諾的那點利益而興師動眾嗎?這太不正常了,沙定洲必定是另有所圖。
但是不管沙定洲是不是另有所圖,門滄海與沙定洲的暫時聯手,這都可能對雷瑾正在實施的補救計劃造成不利。
要不要再等等看?我能期待門滄海與沙定洲之間會再次翻臉嗎?
雷瑾現在整天翻來覆去的琢磨著這些事兒,種種利弊得失,總在腦海裡轉個不停,以至整個第三層就象被冰凍住了一樣,死寂無聲。
雷瑾就躺在一張花梨搖椅上,一上一下一起一落的搖著,但是偏沒有一點搖椅搖動時通常應該發出的聲音,無聲無息,邪氣詭異。
二樓的稟事雲板,錚然鳴響,一位輪值女官上樓稟事來了。
其所稟之事,不外乎是長史府那邊各衙署的瑣碎事務,譬如內務安全署如何部署防備可能的騷亂、踩踏等事件,防備偷盜之類,譬如各地方府衙、縣衙劃定燈市起止等等;
而屬於軍府方面的事務,譬如各處守備軍團的巡邏、防火等事的部署,總而言之,鬧元宵是鬧元宵,但各相關衙署卻得預先防範一些意外之事的突發,儘可能做到不影響上元燈節的太平氣象。
雷瑾對這些事務,只是例行公事的與聞而已,甚至連批覆圈閱都不用的,因為這些事務都是臣僚的應分職事,例由職掌其事的官吏處置,又有內記室、監察院等衙署的監督,吏曹的考績評核等,一般是不需要雷瑾來過問這些事的。
雷瑾雖然現在已經不插手長史府以及長史府轄下衙署的絕大部分具體政務,但他堅持‘與聞其事’,即他不插手長史府的政務是一回事,但長史府在做什麼他必須與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長史府每天都會分門別類的把各種政務列出上報,這一般都是在平時的‘政務簡報’中會有涉及,但有的時候也會有臨時的上報。
現在這女官向雷瑾稟報的就是關於上元燈節前後三天,長史府的種種部署。
想想今兒就是元宵正日,燈市也以今晚最盛,雷瑾不由嘆氣,他今晚上是完全沒有心情去觀賞花燈、焰火了。
“知道了,讓他們好好辦差使就罷了。”雷瑾又吩咐道,“問問劉長史那邊,如果把五大錢莊在西北的分號封他孃的十天八天,長史府會不會在度支上有困難。就這事,不許洩露出去。”
“是。”那女官斂衽萬福轉身下樓。
“媽那個巴子,五大錢莊以為是西北的債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哼哼,老子的地盤上也是那麼好玩的嗎?看來不抽上他狗日的兩鞭,鳥人們都是不肯服帖的了。”
雷瑾自言自語的粗鄙話讓正在走下樓的女官臉孔漲得通紅,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拼命捂著嘴,逃命也似的奔下三樓。雷瑾平時極少說那些粗鄙之語,尤其不在妾婢面前說這些。這次竟然無意中連說了好幾次,而且花樣還不少,怎麼不讓那女官吃驚之餘又大覺好笑,忍不住的就想笑,偏又不能當著雷瑾的面笑出聲,這憋著實在很不好受。
三樓又慢慢沉浸到冰一般的寂靜當中……
天色還沒怎麼黑,滿城已是燈綵流光,性急的人已經在不時的放焰火、鞭炮了,飛上天空的焰火綻放著璀璨眩目的飛火流焰。
“總算是到成都了!哎呀,正月十五鬧元宵啊!”騎在一匹黃驃上的蒙遜大聲說道。
“哈哈,”獨孤嶽摸了摸自家坐騎的頭,抖韁碎步向前,道:“到了成都,蒙兄的職責就算了了,愚弟還得接著受呢。”
專門到德陽官渡迎接的雷水平,卻騎著一匹小川馬,一邊走一邊笑道:“兩位大人一路辛苦,下官略備了幾樣時鮮小菜,幾罈子好酒,兩位大人若是不棄,稍時到下官的下處小酌幾杯如何?”
雷水平這倒沒有多少拍馬屁的意思。他的差使現在是‘執政同知’。作為獨孤嶽的副手,他只比獨孤嶽低半級而已,而官階品級也不低了。可以說,雷水平除了資歷上差點,能力也好,別的什麼也好都不差什麼,現今也是差不多能夠與蒙遜、獨孤嶽比肩的人物了,且又是雷氏族人,又有平虜侯的另眼相看,一路青雲直上,哪裡用得著拍長官的馬屁?
蒙遜笑道:“都別說閒話了,這食宿都安排妥當了沒有?這孫家的人很麻煩,雷大人可得做好頭痛的準備。”
獨孤嶽在一旁笑道:“兄弟這位副手,他辦事,蒙兄你就儘管放心就是。”
雷水平呵呵一笑,答道:“下官已經早早和蜀王府打過招呼了,食宿都儘量安排在蜀王府中,太妃和王妃下官都依禮拜謁過,太妃、王妃也都應允了在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