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奴卻是心緒極壞,突圍出城的殘部人數已經點算出來,只剩下三千多輕重傷患,有一萬多士兵在巷戰中戰死或失蹤了,加上之前在守城戰中戰死的,他的中廂幾乎算是瓦解了。
“王大人,何必多想那些令人不快的事兒?古人吟詩,就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一醉可解千愁,不若小酌一番,不醉不休,如何?有什麼事,明天可以慢慢謀劃著。”
鄒元標右手拎著一個食盒,左手抓著一個大酒罈子,兩腋之下還夾了兩個泥封小酒罈,就這麼誇張的進了艙房。
轉眼之間,鄒元標已經碗筷鋪排了一桌,“呵呵,下酒全是這滇池裡的新鮮魚蝦,泥鰍、黃鱔、鯽魚、銀白魚這些都平常,這烤金線魚、還有這金線魚做的生魚絲你一定得嚐嚐,保你吃了,什麼憂愁都拋到後腦勺去了。”
王金剛奴哈哈一笑,“好,不醉不休!”
鄒元標又道:“侯爺已下令十萬馳援雲南的彌勒信徒留守曲靖,卑職看王大人可以優先從這十萬人中補充人員損失嘛,不出數月,又是一支勁旅。哈哈,不說了,還是喝酒吧。”
王金剛奴心中一凜,難怪先前任由大天師的人折騰,甚至放縱十萬彌勒信徒不申領行軍口糧就向雲南急行軍,原來在曲靖還有這一手等著呢,不知道大天師知不知道這些事,也許都是大天師身邊的人自作主張吧。
“喝!這金線魚很好,人間美味。其實這泥鰍也炸得酥香可口,下酒極好。你船上的廚子廚藝是真的沒的說,好。”
“呵呵,多謝誇獎。船上沒有廚子,這都是卑職自己烹調的。卑職沒別的喜好,就喜歡沒事了,喝上一口,吃上一口,這下酒都是自己做才最合心意,喝起酒來才痛快。”
“哎呀,孟浪,孟浪,竟不知鄒指揮廚藝賽過易牙,實在不該。”
“王大人,何必說這些?今晚,就是喝酒,喝醉為止。這幾壇燒酒可是卑職在滇池沿岸費了點工夫才找來的,一個外地酒商的窖藏之物,卑職挖地三尺才挖出來的。”
“那酒商就任得你挖他的酒?”
“那酒商一看打仗,早就棄業回鄉了,他那酒鋪子早成了廢墟。卑職是聽人說那裡原來是個酒鋪,想著可能還有窖藏的酒,找人要了把鋤頭,硬是把酒窖給挖了出來,還真別說,有大小二十幾罈子的好燒酒呢,卑職一船全給拉走了。”
“看來是老天讓鄒指揮有口福啊,兄弟有緣沾了鄒指揮的福氣,也是口福不淺了。”
“王大人別這麼說,除正事之外,自然是有福同享,見者有份的,你聽聽,幾條船上都在喝酒聚餐呢,累了半日了,這下半夜也得好吃好喝一頓,才好入睡。”
“都喝酒,這警戒怎麼辦?”
“放心,警戒的兄弟只准吃菜,不準喝酒,這是船上的規矩,大家心裡有數。”
“喝酒,幹了!”
“哈哈!”
同一時間,怒火剛消停些的門滄海與閻處士、谷應泰也在喝悶酒。
這彌勒妖匪不但堅持了兩天三夜的巷戰,而且予鎮南軍方面相當可觀的殺傷,同時其殘部數千人居然還趁夜突圍遁逃了。
雖然得到了整個雲南府城,但這事就象生吞了只蒼蠅般噁心,門滄海不再覺得拿下雲南府城是件完美的事了。
“喝酒,喝酒!”
“公爺,你已經喝不少了,慢點喝,急酒傷身!”
“你說,怎麼就讓彌勒妖匪給跑了呢?”
“遁逃出去的只是一些殘兵敗將,不足為慮,公爺。”谷應泰道,“如今可慮者,是沙定洲。此僚狼子野心,奸詐無信,此來府城不見其出甚力,倒是頻頻要這要那,居心叵測。公爺,'www。87book。com'不可不防啦。”
門滄海不甚相信,道:“其父對公府甚為忠心,屢屢為公府披堅執銳,克定禍亂,建功至巨,吾家也甚厚其家,今其父雖死多年,沙定洲未必就有甚叵測之心吧。此番沙定洲來,想來不過是貪求些財貨,志望不大。蠻夷終是蠻夷,能有什麼雄心壯志?不要說了。”
閻處士低嘆一聲,“防人之心不可無。公爺不聽谷兄今日之言,他日後悔也遲了。”
“不要說這些令人不快的事了,”門滄海有些煩躁,“就是要說,也等明日我們好生理論罷。現在,本公就是想喝酒,兩位先生一定要陪本公。”
“好吧,明日再說。”閻處士、谷應泰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門滄海都聽不進去了,無奈的互視一眼,端起酒杯。
正喝酒間,一個太監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