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經人勘察,那些明挖硬搶,粗暴蠻橫地用了火藥爆破,硬生生將藏了銀子的秘密地窖來個大開膛。 將藏銀全部席捲而去的。 也就罷了;某些穴地掘進,乘亂從地道突入將所有金銀一掠而空的現場。 居然就是被某些盜墓行當裡的行家乘亂盜掘,種種離奇,不可勝述。
很顯然,匪盜的襲擊和搶掠,不但事先有著非常充足非常精準的線報支援,而且還有著許多黑道邪道上的‘行家裡手’參與其中,否則不可能一搞一個準,連那些費盡心思隱匿起來的地下銀庫,也逃不過被洗劫的宿命。
問題是誰給匪盜提供了線報?而那些洗劫得手地匪盜又藏到了什麼地方?
這是很多人想知道地。
海貴也很想知道。
海家不是那種世代簪纓的豪姓大族,但是從海家曾祖父時代,就已經與帝國大家族丁氏地一支聯姻,成為丁氏家族的姻戚。 到了海貴這一代,涉入丁氏家族諸如糧食、生絲、茶葉、瓷器等多種生意來往,每天數十百萬錢糧進出的海家,在丁氏家族中也有了相當分量——看在銀子的分上,四大皆空的西天佛陀都要給施主三分薄面,何況是俗世凡人芸芸眾生哉?
雖然,對那位霸據西北的封疆大吏雷瑾,海貴多有揣測和推論,但這些個人之見,海貴一概爛在肚子裡,向例是不吐隻言片語的——海貴身為生意人的最大優點,就是嘴巴嚴實。
水泉流瀑,從巍然聳立的假山上衝奔而下,其上花木繁生,松蘿簇生,藤蔓盤枝,一點點昭示著古樸率真的自然之性,移栽的大樹傾蓋如傘,將夏日的陽光廕庇,只吝嗇地從枝葉縫隙裡,漏下一星半點光影,便使得這個假山上的避暑小石臺變得夢幻迷離,幽深陰涼。
巖溜噴空晴似雨,林蘿礙日夏多寒。
海貴挪動了一下痴肥的身子,使自己在紫藤椅子上坐得更舒服——這種寬大的紫藤椅子,是從南洋麻剌加弄來的百年以上野生藤蔓,以秘法多次浸漬蒸曬,髹以清漆,再招募巧手工匠編織而成,現在帝國還是稀罕的舶來品,價格不菲,海家參與海外貿易多年,這些稀罕物件卻是並不少見。
海貴瞥了一眼坐在樹蔭底下,閒適自在喝著冰鎮花雕的姐夫丁應吉一眼——丁應吉雖然不是丁氏這一代大宗長地嫡系血脈,但也在五服之內。 與大宗長丁斯湛這一支的血緣並不算遠,而且人丁興旺,頗有不少頭角崢嶸的後輩子弟在丁氏族中掌握重權要職,是很有勢力的一房。 以這丁應吉而言,一身‘地煞潛能’就修煉的爐火純青,武技極為高明,為人又極是精明幹練。 在丁氏族中自然是個接近機樞的柱石人物——海貴也因此給予很高的重視,在很多事情上都要徵詢他地意見。
乾咳一聲。 海貴隨口問道:“姐夫,這幾天江南血案頻發,你覺得這些事,有沒有蹊蹺?”
丁應吉一臉的和善,反問海貴道:“怎麼?禮和(海貴地表字),你也覺得事有蹊蹺?”
“這麼說,並不是只有俺這麼覺得?”海貴聽丁應吉一個‘也’字出口。 聽話必聽音,自然也就瞭解,與他自己一樣同樣有著疑惑的人並非少數,不只他一個人這樣想——想必很多人都象他這樣在內宅密室或者無人之處,私下地談論著這一連串的劫掠血案以及血案背後藏著的玄機。
“當然。 這世上之人,誰也不比誰傻。 ”
對海貴這位小舅子,丁應吉卻也不敢小覷——海家這麼幾代苦心經營,積攢下來的資本可也雄厚的緊。 別看是後起的家族。 但是背靠丁氏家族這棵大樹,崛起勢頭很猛。 海貴看上去身形痴肥,那是練了三玄教邪門異功‘龜背圖’,卻是還沒練到家地緣故,誰要是以為他外相痴肥必定行動遲緩,那就等著被他扮豬吃老虎吧。
兩個人雖然都是以經商為業。 並不以武名世,平常時日也從不在人前顯露武技,更不會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秘密,但兩下里誼屬近親,彼此又交往密切,誰還不瞭解誰的底細?商場其實比戰場還兇險,同行是冤家,文的武的,葷的素的,什麼損招毒計沒有?‘臉上一盆火。 肚裡一把刀’的人尋常慣見。 ‘明地槍,暗的箭’也是見多不怪。 稍有不慎,就是頭破血流身死財滅的下場。 對於商人而言,最有效的武技永遠是自己的頭腦,練點拳腳武技防身,不過是有備無患,以防萬一罷了。
“禮和,事有反常即為妖。 你應該也看出了什麼了吧?說說你的看法,咱們參詳參詳。 ”
“姐夫,”海貴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最近那些血淋淋地事情,是什麼妖葫蘆裡面藏著的妖蛾子給放了出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