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墨有點狐疑地看向雷瑾。
雷瑾微微笑了笑。 眼神微微有些古怪,衝著張子墨點了點頭,示意無妨。
張子墨一頷首,放聲說道:“何方高士,枉駕光臨?”
聲如霹靂,轟隆震動。
“叮!”
一聲清脆綿長的金鐵之音,如同晨鐘暮鼓。 充滿殺伐慘烈的氣息,修為稍差之人,無不心驚肉跳。
一個清朗有力地聲音,遙遙傳來:“武當門下張述道、賈鶴林,求見平虜侯、張門主。 ”
述道沖和?
鶴林風霆?
武當出家道士中,這兩位可是知名人物,佛道戒律會‘真武神將’中的佼佼者。
眾人齊齊動容,只是有這麼闖關求見主人家地嗎?
張子墨眉尖聳動。 壓住火氣,喝道:“放他們進來!”
金鐵交擊聲瞬間沉寂。
燭影搖紅,輕風入帷,兩位背插松紋七星劍的道士,布鞋白襪,袍袖飄飄。 走入廳堂。
道士神態輕鬆恬淡,絲毫沒有闖關直入的緊張,也沒有因為眾目睽睽而感覺不安,清澈的目光掠過全場,齊齊稽首。
“貧道……”
其中一個道士正要說話,聽口音當是方才說話的武當道士沖和子了。
雷瑾冷哼一聲,語氣生硬:“兩位道長若是來喝酒的,就請坐下;若是其他,還請兩位道長轉回。 本侯與兩位,好象沒有什麼交情。 不勞道長遠道而來拜會。 ”
這是擺明不給面子。 要落武當的臉子了。
“你——”
另一個道士風霆子嗔目戟指,狂野怒喝道:“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狗屁侯爺。 就可惘顧國法,包庇‘夜航船’和白衣軍賊寇勾結。 不要以為有權有勢,就可一手遮天!勾結匪類,天地不容——”
“風霆師弟!”
沖和子打斷風霆子地喝問,再次稽首,和顏悅色說道:“貧道等專程來此拜見侯爺,確實是有些不解疑難之事,當面向侯爺請教。 侯爺心胸籠日月,大人有大量,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耶?”
沖和子這話說的帶骨頭,軟中帶硬,連捧帶激,換個人說不定還真的被他的激將法套住了。
可惜雷瑾早就不是愣頭青了,聞言冷冷一笑,“爾等來意,本侯早就知道了。 要打便打,說那些有的沒有的,有甚麼意思?不打,就坐下來喝杯酒,交個朋友。 要是想興師問罪,憑你們?哼,還未夠資格!
這樣吧,這酒喝著,光聽姑娘們的歌舞也有些單調,不如你我兩方下場比試比試,三場定勝負,以助酒興,如何?爾等若是贏了,本侯知無不言;爾等若是輸了,還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哈哈——,唉,有人下注沒有?”
說著話,雷瑾環顧左右,狠狠喝下一大杯花雕。
在座之人,面面相覷——這是當朝侯爺說的話?這是當朝侯爺嗎?完全就是蠻不講理地套路,不講任何禮數的流氓作派,對愛惜羽毛自重身分的武當道士而言,跡近於羞辱了。
這些話還真夠無賴和無恥了,這會在若花溪,雷瑾這一方的人手那是絕對優勢,武當不論比試結果是贏是輸,都有問題——雷瑾的話藏著陷阱,他若是輸了,在‘知無不言’之後,會不會順手殺人滅口,幹掉武當一干人呢?對死人當然是不用保密了。
沖和子那是老江湖了,風霆子雖然脾氣暴躁些,卻也不是愚蠢之人。 聞言並不上當,並不應下與平虜侯方面的比試——
度德量力,武當這次來地幾十號人,那是絕對不夠平虜侯方面砍的。 那‘飛霹靂’張子墨至少就是可與沖和子、風霆子比肩的奢遮人物,而且祝融門還有另外幾位長老在側,這些人手底下的斤兩如何,武當自然是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 尚有十九處強悍的氣息也隱隱的鎖定在沖和子、風霆子身上,武當若是沒有超級高手。 根本不可能衝破雷瑾身邊高手的逐次阻截。
更何況,雷瑾竟然如土偶溼灰不止不動,沉潛如無盡深淵,靜默如無邊大地,感知不到任何氣息生機,這才是最可怕地邪異——竟然收斂到如此詭異的境地?
武當道士並不是徒逞匹夫之勇地莽漢,硬是被這強大無比地陣營壓制得火氣難出。 欲進不能。
整個廳堂倏然陷入詭異而壓抑地氣氛之中,寂然無聲。
來得太魯莽了。
氣勢洶洶而來的沖和子、風霆子,這時才感覺有些進退兩難,雷瑾地態度竟是出人意料的強硬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