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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部分

筆,全神貫注地寫寫畫畫,完全象個風雅飄逸的文人雅士。

其實,雷瑾是在一邊喝酒,一邊繼續編畫那門尚未完成,只適合楊春花的天賦修習的‘上乘武技心法’。

一門完整的上乘心法,從真元修煉、內息流轉、外罡運用,到拳腳、兵刃、身法手眼步,都有極高的要求,也虧了雷瑾已經是天道修為,又曾強記了一肚皮的武技心法,才能完成這本來不可能的事兒。

上乘武技心法,要是別的門派,那總有個千百年積澱傳承的過程。但在雷瑾這裡,沒有什麼積澱,只有博採眾家之長基礎上的靈智迸發。

“總算是全部完成了。”雷瑾得意一笑,擱下湘妃竹狼毫毛筆,舉手一擊掌,站得遠遠護衛的倪淨淵,呼地一聲,猛然飛到雷瑾身前,近身卻又輕柔無風。

“化罡為柔?淨淵,你的罡氣練成了也不說一聲。”雷瑾輕責道。

“才剛剛練成,奴家都還沒完全理清頭緒呢。”倪淨淵罕見地嬌聲說道。

呵呵一笑,雷瑾道:“都已經達到化罡為柔的大成之境了,還有什麼頭緒理不清的?只是你自己不那麼自信吧。”

倪淨淵也未再答這個問題,只是轉移話題,說道:“侯爺有什麼事兒,要吩咐淨淵去辦?”

“哦,”雷瑾將厚厚的幾疊書畫稿件,再整理了一下,全部交給倪淨淵,道:“將這些拿去裝訂成冊,再拿回來交給爺就行了。不要那麼嚴肅,這不是公事。呵呵。”

“是。”倪淨淵轉身而去。

挾起一粒酥炸花生米放進嘴裡,酥香崩脆。

在雷瑾這樣的好酒食客饕餮之徒看來,這酥炸花生米是天生的下酒物,正如同江南的深巷小酒館裡,常見下酒多有焦香黃豆、滷香豆腐乾等等一樣。

西北幕府大力推廣番薯、土豆、玉蜀黍、落花生等作物,番薯、土豆已經是在沙壤地、不容易引水灌溉的旱地、貧瘠之地中大量耕作栽種的新作物,產量極大,對西北糧食的儲備都有很大影響。

而落花生雖然也有種植,且栽種得並不算少,但農莊也好、零散農戶也好,多半是將落花生當作一種年節時候吃的時鮮乾果,沒有成片大量種植以榨取食油的習慣,這是因為西北油菜種植量很大,一般的食油不是菜籽油,就是大豆油,譬如最好的菜籽油是青海農耕區產出的‘青油’,又譬如四川,也有上好的菜籽油,黃亮清澈,香味濃郁,稱為‘清油’。

酥炸花生米,能成為雷瑾的下酒,可以說是陰差陽錯。在平虜侯府的時候,雷瑾有次去小廚房,一個廚娘匆匆忙忙地將洗剝得雪白如玉的一盤花生米端去做菜,結果與另外一位匆匆忙忙的廚娘撞在了一起,一整盤的花生米都倒進了一鍋準備炸排骨的熱油鍋裡,總管嬤嬤正要吩咐將這鍋油換了,雷瑾卻道:“且慢,這花生米你們給本侯酥炸出來,本侯要嚐嚐什麼滋味。”結果崩香脆響,大受雷瑾歡迎,又吩咐以後酥炸花生米那層紅衣都不用去了。

倒是在雷瑾的帶動下,西北幕府中不少好酒官吏,也喜歡上了油炸花生米這一味下酒,這是多簡單的下酒物,拿油一炸,放點鹽,放涼了下酒,一口酒一口花生米,亦有人生何求之感。

自然,這油炸花生米尚不能登大雅之堂,只適宜一人獨酌或三五人小聚喝點小酒時,作為下酒之物。

花生落肚,雷瑾舉起杯子,鮮紅的葡萄酒在杯中盪漾。

杯是酒泉府所出產的夜光杯,以祁連山的上好玉石雕琢而成,杯壁薄如蛋殼,紋理天然,光滑透明。

稍稍冰鎮過的‘涼州驪珠’葡萄酒,在近乎透明的夜光杯中,便如鮮血一般,令雷瑾想起慘烈的戰場,戰馬嘶鳴,鮮血飛濺,豪情血戰,敵人喪膽。

仰天一口喝乾夜光杯中的葡萄酒,雷瑾只覺清爽冰涼,真是喝酒的極致,便伸筷子挾了一筷涼拌豆芽兒,亦覺美味下酒。

其實說是說涼拌豆芽兒,但美味的關鍵都在諸般調料的搭配上,豆芽兒的本身反是‘陪襯’了。

酒漸漸少去,下酒也漸漸吃完,雷瑾也不再吩咐人去新增酒菜,只叫人收拾桌椅轉回。

殘春初夏,閒坐花樹之間,只為那酒而醉,只為那酒而歡,人生如此,亦是無言。興盡而歸,這便是隻為喝酒而喝酒的妙處了。

長安城的街市,比起雷瑾上一次移駐時的蕭條冷落,這時已然是繁榮喧嚷,人丁興盛,商旅如織。

街市上,客棧店鋪、飯館酒樓、浴室澡堂,四處林立,吃飯的,喝酒的、住宿的、泡澡的,各有去處。

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