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31部分

常駐京畿的其他精銳師旅,難道對募兵大營的事情一無所知,一無所覺,一無防備?

莫非——

一股陰寒從尾脊溝迅速蔓延。 沁骨入髓,雷瑾明白,此事極其險惡,極其微妙,極其蹊蹺!

京畿形勢已然是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不過——

雷瑾並未打算就此事向內廷後黨發出任何的危險警示!

在即將到來的京師變亂中,雷瑾只關心他能夠從變亂中得到什麼利益,又將為之付出什麼代價!

皇后展氏雖是女流,手腕、心計、智謀、氣魄卻絕不下於鬚眉,她身後的背景也深不可測。 遠非一般人能夠蠡測——雪隼堂這幾年在京師地活動。 卓有成效,但是說到展皇后的真正根底。 卻並沒有摸清多少。 這樣的一個女人,實在用不著別人為她操什麼閒心,至少在雷瑾看來是如此——那個女人,不被她算計到,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想算計她?還是趁早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夠不夠吧!

弦月如鉤。

草叢中時有蟋蟀嘁嘁,四周悄然,夜色迷離。

展皇后立在一株子母海棠樹下,夜風掀動樹葉,沙沙輕響,這時候的海棠花事正盛,朱欄明媚,芳樹交加,在滿園的花樹當中,玉蘭、牡丹、桂花等“玉棠富貴”中人,都不及海棠花事此時之盛也。

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霏霏月轉廊。

花樹之下 的展氏忽然覺得有點冷,不覺雙臂環抱,默然仰視天穹,蒼黑的天穹上殘月一彎,群星微渺。

天穹卻是晦暗!

五城兵馬司,這些個正六品衙門地指揮、副指揮、吏目,大多已被外朝臣黨的人掌握,但是就憑這個就想控馭京畿,那還差得太遠——這一點,內廷、外朝之人都看得很清楚,所以掌握五城兵馬司雖有一些效用,卻不是舉足輕重的一角棋!

京師內城、外城、皇城、紫禁城的各處城門,一直由上直二十二衛官軍應值宿衛,並在‘鷹揚左衛’、‘鷹揚右衛’的監視之下,一般例由司禮太監佐以內官太監一同‘提督九門及皇城門’,不要說五城兵馬司,就是巡城御史、錦衣府也都不能插手宮禁宿衛和城門守衛諸般事務,防範極嚴。

誰能棋高一著,釐定大勢,還得看誰的手中把著最終致勝地勝負手!

人生不得行胸懷,雖壽百歲,猶為夭也。 不讓那起子以忠臣自許的傢伙鬧上一鬧,他們豈能甘心?耳邊又焉得清淨?

麻若不亂,何須快刀?正好一刀割除了去,大家清淨!

森森冷意,如冰似霜。

展氏的唇角泛起一抹嫵媚微笑,人面雖比花嬌,卻隱隱自具凌厲威嚴!

五月初四,吉日。 利嫁娶動土祭祀。

禮部侍郎古一氓古大人這日納小妾,事情雖然不大,倒也有三媒六證,聘禮彩轎吹鼓手,還請了三大南曲戲班連臺唱戲,可謂是大操大辦,盛況一時無兩。 京師六部、科道等部院的上司、同僚齊來道喜,宮中內官踵門相賀。 西城鳴玉坊侍郎府第車駕雲集,冠蓋畢至,一片歡天喜地地景象。

然而在侍郎府第一個偏院,卻有不少東林黨、復社、齊、楚、浙諸黨朝臣,藉故聚集在此,以聽曲為名,密商大計。

堂下俱是京師名手。 除了李近樓的琵琶,王國用的長簫,蔣鳴岐的三絃,劉雄的八角鼓,筵前搬演南曲劇目的亦是百順衚衕地南曲大家南薰、南風等。

只不過,堂上貴官們卻無暇聽曲,低語密商,神情凝重。 時而貼耳密語,時而低聲爭論。

然而欲重振君權,必行大事。 動手‘清君側’,已是計議已定,如何穩操勝券才是這些朝臣子們最關心地問題。

合謀議定翌日天明起事,選定敢死軍兩千五百人為先鋒。 換上宮廷禁衛服飾,約定天明時分,朝門大開之際,闖入大內西苑,裡應外合救出皇帝,殺死總領宮禁的一干閹黨,匡扶皇統正道。

……

五月初五。

三更剛過,兩千五百敢死軍,著五城兵馬司巡捕營衣甲,已經按照預定計劃。 在一干銳身自任地東林黨人、復社黨人率領之下。 在西安門由內官和值守門官接入,迅速換上宮廷禁衛的衣甲。 在此等待大內西苑的內線接應。

西安門改由一百精銳騎兵扼守,隨時支援。

在離西安門僅兩裡不到的民房中,尚有一千五百“五軍營”京軍壯士隱藏待命,隨時準備透過西安門支援西苑丹房的救駕行動。

拂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