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雖然還一直有小股倭寇活動,但大的倭患基本上不存在了。
雖然沒有了倭患,那些半商半匪,亦商亦匪的海匪也仍然是帝國朝廷眼中罪大惡極的叛逆和姦民。
所以雷琥公然承認自己就是海匪中的魁首‘大元帥’,仍然不免令人大吃一驚。
“怎麼?很吃驚嗎?”雷琥微笑,“所謂海匪,其實很多都是填不飽肚子的破產農民。沿海凋敝,民不聊生,小民自然鋌而走險,出海謀生。他們脫離官府的掌握;身份自由;亦商亦匪。而官府偏偏重剿輕撫;剿的結果;海匪逐漸鍛鍊成精銳的海上武裝,與官府和帝國水師對抗,官方也無可奈何。”
顧劍辰默然,緩緩問道:“仲海老弟,你訂造許多新船、新炮,準備——用在什麼地方?而允許你造船鑄炮,我又能得到什麼利益呢?”
“呵呵,”雷琥笑道,“造船鑄炮自然是用來爭雄於海上的啦,這個稍後我再細細分說。墨橋兄,你不是想最大限度的獲得支援麼?如果你同意小弟造船鑄炮,那麼你想要爭取支援,應該會比較容易。此其一也。”
“是嗎?你肯定?”顧劍辰品味著雷琥的弦外之音。
“當然!”雷琥道,“如果朝廷的禁海之令能在南直隸以某種形式全部取消,不再有那麼多限制,貿易商稅相信能給你帶來滾滾財源,你可以因此籌集到鉅額軍費,此其二也;南直隸、西江和浙江、福建一樣人稠地少,人民如能往海外遷移一部分,應該可幫助你儘快安定局面。此其三也。”
“你這第三條倒是和雷三少差不多。”顧劍辰笑道。
“是嗎?”雷琥不置可否,好象隨便聊天一樣,道,“我聽說舍弟在西北弄得還不錯。只是我剛從海外回來,只知道舍弟已加封為平虜伯,其他不是太清楚。”
顧劍辰呵呵一笑,道:“近來據說西北都督幕府又有新舉措,宣稱西北雖然實行軍管,但還是要儘量減少幕府和各級地方官府對農牧工商諸業的干預,要以黃老之術為宗,實行無為而治。
西北都督幕府最新的新聞是頒佈了一部新法例〈社團條例〉,規定任何人結社組團都必須登記,每年都要重新經幕府稽核登記一次,登記要徵收登記稅並同時對社團所得按例徵稅。最早的社團是隻有商人們的行會、牙行、商團、商社以及一些文人儒生聚集搞的一些個儒社、書畫社、琴社、詩社、棋社、茶社、崑曲社什麼的,現在已經出現了諸如說書社、歌舞社、雜劇社、博社、蹴鞠社、馬球社、射苑、龍駒社、騏驥社、解馬營、捶丸社、燈社等這些社團,五花八門。
這西北啊,現在可是山高皇帝遠,關中、四川又有流民軍阻斷驛傳,訊息不暢,西北發生的事情如非以飛鴿傳書,靠商人口耳相傳都是太慢,很多傳到江東都已經是舊聞了。”
山高皇帝遠?
這不會是說老三做事忒肆無忌憚吧?
雷琥心中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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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5。25釋出
第三章 僑民血淚
輕煙樓上,顧劍辰和雷琥仍然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試探和觸控對方的底線。
整個頂層,只有他們倆的對話‘閒聊’聲。
落日庵主人聽梵微微而笑,在一旁靜靜聆聽,偶爾品一口盅中香茗,看似悠閒之極。
寒磬則一臉的古井無波,默坐靜觀,顯示了她在控制情緒上極強的素養,些許波動的情緒早已經平復。
莫如、怒蛟也行若無事的悶坐喝茶,一聲不吭。畢竟是稱雄水路的黑道大豪,臨事鎮靜的氣度並不輸人,雖然雷琥和寒磬的短暫交鋒讓他們倆大為震驚——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武技,甚至連顧劍辰的武技身手都超過了他倆最大膽的想像,還真是不服不行。
表面上微笑著聆聽雷、顧兩人對話,落日庵主人聽梵其實正在思忖和考量雷琥的深層意圖。
造船——鑄炮——大元帥——海外——貿易——海禁——移民……
這些詞聯絡到一起,就顯得干係非輕,甚至可謂是石破天驚。
而且又是在帝國紛亂,風雨飄搖的現在這個時期,的是一個不可測的大大變數,對帝國利害若何,實在難以斷定,也讓聽梵煞費思量。
帝國佛道戒律會成立之初,目的主要是聯手對佛道兩教中僧、道人士違反清規戒律的行為,按兩教戒律進行必要的督責懲戒,以及在必要時強力清理門戶,以維護佛門、道門聲譽,俾使更加有效的吸收信徒、弘揚佛法、推廣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