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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她抬頭向上瞧,那高高的小窗外,是帶了些許暖色的灰牆。她知道,如果走到那窗下,仰頭望上去的話,是能看到一線天空的。但她只是坐著不動。

牢房中的光線暗淡下來,視線逐漸朦朧。要到晚上了,五月心想。

突然聽到門上有聲音傳來,她心中一驚,不知是又要帶她去訊問還是就這麼處斬了她。她心中想著她還沒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應該不會這麼快吧?可畢竟惶惶難安,她還未想清楚自己該如何應對,已見門上小窗開了。

門外站的是冉雋修。高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已經暗淡得近乎沒有,他又揹著走廊裡的火光,她看不清他面容,但只要看見這熟悉的輪廓,她就知道是他。

五月心中一鬆,眼淚倒是下來了。

冉雋修見她驚惶淚下,心疼之餘,原來那份懷疑卻是淡了,他柔聲安慰她:“別擔心,我正在設法,讓你早日出去。”

五月走上幾步,把手從視窗的欄杆間伸出去,他亦伸手握住她的。他的掌心溫熱,有力地握著她。五月忍了淚,輕聲道:“可是我這次是死罪。”

她已經知道了?

冉雋修仔細瞧著她。她眸中含淚,神色不安,緊緊地盯著他,並不是打定主意要自己逃走的鎮定模樣。

他將她的手又握緊幾分,沉聲道:“事情會有轉機的,不管是趙尚書趙夫人還是菲奧娜、大使先生、吳大人……有許多人都在幫你與肖恩。你不要怕。”

“嗯。”五月點頭,努力讓自己微笑起來,“我不怕,爹爹和乾爹不是在這裡住了好久?我也做好打算,在這裡要住一段時間了。”

“我只是非常想你……”一天未見,她就如此想他,只要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她的心裡就空蕩蕩的,什麼都填不滿的空虛。

在這一天一夜裡,他為她的安危而奔波忙碌,心情驟起驟落好幾回,如今見了她,方才有一點心安的感覺:“我也想你,五月……”他低聲道,情不自禁地向她靠了過來。

五月個子略矮,站在門邊,窗子下沿只到她鼻端。她一手被雋修的手握住,另一手抓緊欄杆,踮起腳尖,亦向著他靠了過去。

他的唇瓣觸到了她的。

他們的身體靠在一起,中間卻隔著一道冰冷獄門。唯有雙手緊握,唇舌相觸。

五月邊哭邊吻。全然忘了身在囹圄。

獄卒難得看到此種情景,倒也沒有催促他們,直到他們戀戀不捨分開,才晃了晃鑰匙以示提醒。

冉雋修回頭瞧了眼獄卒後,又對五月柔聲道:“明日我再來看你。”

五月點點頭,把他剛才吻她時塞給她的東西在掌中握緊,將這隻手垂在身側。

等冉雋修走後,獄卒便把門上視窗關閉。五月疾步走到另一邊窗下,將手中捏著的東西開啟,這是折得很小的兩張薄紙,藉著月光,她看到第一張紙上面寫著——

“你可願意入西國國籍?若是入了,菲奧娜的父親可以幫忙交涉,設法保你出來。入西國國籍,需你親書同意,簽上姓名。若你有筆最好,若是無筆,可向獄卒討要筆墨以寫家書,家書交予獄卒,申請書則待明日我來看你時交予我。”

另一張紙則是一份申請入西國國籍的申請書。

可是她這次的罪名太大,肖恩雖是西人,也一樣被關了進來……五月輕輕吐出一口氣,至少這樣他們不能輕易將她處斬了,只要將這案子拖下去,那就還有機會。

五月把申請書看過之後,把雋修寫的那張紙又看了一遍,“若你有筆最好”這句是何意思?

獄中雖然可以藉口寫家書的機會向獄卒討要筆墨,但所書內容都要經過檢查,若不是普通家信,就不得送出。爹爹當初在獄中所整理病例,也是到了最後趙尚書出獄後才得以帶出。而這份申請入籍書就連看都不能讓獄卒看到了。

她入獄時,已經取下所有髮簪首飾等硬物,更無可能會帶著筆。他為何會特意加上一句“若是你有筆最好”?

她在玉佩洞天內倒是放著一支入教習廳前他買給她的鋼筆。可他又怎麼會知道?

五月緩步坐回床上。

他當時問她可有事情瞞著他,難道真的是指玉佩洞天之事?她回憶起當夜情景,與她爭執之後,他去了書房,而她煩悶之下進入玉佩洞天。莫非就是那時被他瞧見了?確實,他就是從那天開始變得冷淡而疏遠的。

可是後來他怎麼又突然與她和好了呢?

難道他真的能接受這樣的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