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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五月被他問得莫名,稍一思忖便想起爹爹與林院判之事。昨日林院判來訪,他自然是知道了。本來這事牽涉爹爹過往,她是不該告訴他的,可既然他多少知道了一些,以他這脾氣,她若是隱瞞他還不知要彆扭多久,她索性都告訴了他吧。

於是她讓外間的竹筆先退出去後,將爹爹過往一段事情對他說了,最後她道:“爹爹一直以此事為憾,連對我也沒有詳細說過當年事情,所以我才沒有對你說,並非故意瞞著你。”

冉雋修聽她說完後道:“林院判怕是早就認定你是他師弟之女了,不然如何能把過往秘辛如此詳細地說給你聽?他是藉著你的口,去傳給你爹知曉。”

五月聞言,回想了一下當時林院判之語氣神情,點點頭道:“是……確實如此。我也覺得爹爹其實沒有必要避著林院判不認亦不見,畢竟林院判當年相助他許多,現在也只是想要敘舊……”

冉雋修突然冷笑一聲。

五月被他笑得一怔,她看向他,他卻不再說話,取筆繼續作畫。

五月想要問他笑什麼,可是他此時分明是不願再與她說話的姿態。她在原地默默站了一會兒,他只是低頭作畫。

五月也有點生氣了,轉身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書房。

冉雋修眼角餘光所見她裙角消失,不由抬頭去瞧她背影,眸中神色複雜。

她說讓他不要瞞著她什麼事,她自己卻瞞著他一件天大的事。

昨日夜裡,他與五月爭執後,一氣之下去了書房,走在半路上吩咐竹筆回去取被褥。可當他走到書房門口時,步伐已生遲疑。

他在書房門前站住了腳步。竹筆抱來了被枕,從他身側進入書房。

竹筆在冉雋修身邊長年服侍,以前也常常鋪床,這便手腳麻利地在榻上鋪好被褥,放好了枕頭,站直了回身道:“少爺,您歇息吧。”卻意外發現身後並無人在,冉雋修不知何時離開了。

冉雋修從書房走回臥室,漸漸越走越快,經過臥室窗外,見到裡面燈還未熄,心中一動,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麼?她是一個人悶悶坐著生氣還是流淚?

他走到臥室門口。外間的丫鬟見了他,正要出聲並行禮,被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阻止了。

隔開裡外兩間的門側,有一扇小窗,此時並未關嚴,他悄聲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向內看去。

她靜靜坐在床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捏著衣衫一角。

見她這樣子,他突然想起在瑞平,她被鄉民們當作妖女追趕的那晚。她並不因那些鄉民誤信陳茂時之言,差點將自己打傷而遷怒他們,依然去救治那個發病的鄉民。那天夜裡,她頭髮衣衫半溼的狼狽模樣依然歷歷在目。

他臉上浮起一個微笑,在娶她之前,他就知道她是這麼一個女子了。他既想得通透,便也釋然,誰在爭執的時候不曾說些氣話呢?何況她進了門之後,確實受過氣。

冉雋修正要離開窗前,進房與五月好好談談。他眼前的五月卻在轉瞬間消失了。

他心中震驚,凝神再看,她依然不在那裡,床上空空如也,房中也是空空如也。

最初的一瞬間,他想也許是他剛才走神了,她走到了房間其他地方,他瞧不見的某處死角。然而他很明確自己沒有走神,房內也並無走來走去的步聲。

她確確實實是在他眼前消失的,如糖粉溶解在水裡一般,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冉雋修站在窗前,立了許久,卻仍然不見五月出現,心中思緒紛雜。他想起瑞平那個無良大夫陳茂時所說的話——“你們都被她騙了,她會突然變沒了,又會突然出現,她真的是個妖女……”

那麼她果然是……妖女?

忽然,臥房中暗了下來,他一怔之後,才想到原來是燈油燃盡了。她在宮中住的這許多天,他總是在書房呆到臨睡之前,於是臥房中的燈油便一直沒有添過。

她還是不曾出現。

他轉身離開,臨走時低聲吩咐丫鬟不要說他來過。走到房外才發現,天色竟已微明。回到書房,他在房內站了一會兒,既無心睡眠,又不想作畫,看書都嫌心煩。便轉身離開,出府去了雋毅那裡。

冉雋毅剛起床洗漱,便聽人來報,說五少爺來了,他不由訝然,見到雋修便問他:“怎麼這麼早過來了?昨晚不是都說好了嗎,莫非是想得多睡不著麼?”

冉雋修點了一下頭:“是啊,晚上又想到幾個關鍵,這便來找你談談。”

冉雋毅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