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喝了嗎?”
石硯笑嘻嘻地道:“全喝完了,從來沒喝得這麼爽氣過!”
石硯這一臉笑容讓五月莫名其妙,冉雋修喝了一碗藥,又不是就此痊癒了,他笑得這麼開心幹嘛?她疑惑地問道:“石硯,你有什麼高興事兒嗎?”
“少爺都停了快三個月的藥了,昨天才又開始肯喝藥的,我當然高興了。”
五月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了悟,三個月前……不就是冉府被查封的時候嗎?難道他不是因為討厭吃藥,而是因為藥材的價格太貴,他已經承擔不起每日服藥的支出了?
爹爹開藥是因人而異,他在藥方裡開了人參、龍骨等高價藥物,是因為當時的冉府完全承擔得起,人參大補元氣、復脈固脫,龍骨則起鎮驚安神止心悸之效。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冉府財產全被查封,還需上下打點,用度肯定捉襟見肘,所以他停了藥。想想也是,都喝了好幾年的藥了,又怎會因為討厭而突然停藥呢?
五月再見冉雋修時,眼睛裡就帶了幾分同情之色,心想自己藥田裡人參倒是種了,目前看來還需多種些。至於龍骨,那都是土裡挖出來的古物,有人偶然挖到了便去藥鋪賣,可不是她能種得出來的,雖然她這裡有些備用,卻不夠他天天服藥所用。好在龍骨可以用牡蠣殼代替它的大部分功效,她還可以擴種人參,一路上找藥鋪用多餘人參去換錢買龍骨。
冉雋修倒被她的眼光看得莫名其妙起來,感覺略有些尷尬,便輕咳一聲道:“昨晚上的藥,謝謝了。”他自己停了藥的事,已經有將近三個月了,連母親都沒有注意到,她卻察覺到了,還特意去煎了藥送來,讓他不喝也不行。昨晚的這碗藥雖苦,卻讓他心裡暖暖的。
這似乎是五月第一次聽到冉雋修對她說謝謝,吃驚之餘也有些欣喜,雖說她只是出於道義,卻不代表她不喜聽到病人的感謝之言。她微笑道:“冉公子不必客氣,昨晚你搶著付了食宿費用,我這也是投桃報李。何況爹爹說過,醫者父母心……”
聽到她說只是投桃報李,只是出於醫者的良心才為他煎了那碗藥,冉雋修不由自主地煩躁起來。不待她話說完,就冷聲打斷了她:“葉姑娘口口聲聲醫者父母心,然而你擅自離家,就不擔心你母親為你而憂慮焦急嗎?”
五月本來心中對冉雋修的感觀有所改變,卻不料他不但出言打斷,還語帶諷刺,不由得生了氣:“難道我什麼都不做,守在家中陪著孃親苦苦等待爹爹的訊息,她就不會憂慮焦急了嗎?何況這一路上我都會報平安回家的。”
冉雋修哼了一聲道:“你從家裡出來時,就不曾想過嗎?若是路上出了事怎麼辦?”說她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呢,還是無知者無畏好呢?她天真而執著,若是認定了一件事,便一定要去做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五月心道我有玉佩洞天,自然不怕出什麼事,這是她無法說出的秘密,但她面對冉雋修不願落了下風,便微微揚了一下眉頭道:“這一路上有冉公子在,我還怕出什麼事嗎?”
“原來葉姑娘離開家時就想好要賴上我了。”
五月也知道冉雋修就是說話刻薄,本性並不壞,只是他這句實在過分,她哪裡賴著他了?到底是誰賴著誰?不是竹筆懇求,她怎會上他的車?她又不是他家的奴僕下人,也不用依靠他才能到京城,何必天天看他那張冷臉,受他的氣!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她才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呢:“冉公子,五月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賴上誰,從現在起就各管各走吧,五月就不耽擱冉公子去京裡活動打點的要事了,告辭。”
說完五月便起身一步跨至車門邊,伸手掀開車簾,只見車下土石飛掠而過,才記起馬車此時跑得正疾。她扶著車門想要喊竹筆停車,左臂卻突然被緊緊握住,並被向後拉了一下,耳邊聽到冉雋修叫道:“小心!”
冉雋修見五月扶住車門以為她要跳車下去,那天她就是不等車停穩就跳下了車,可那天車速不快加上石硯及時收住了馬韁。要是今天這車速她跳下去,必然要摔傷的。他情急之下便顧不上守禮,伸手拉住了她。
沒想到五月就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猛地把手臂往回抽,同時叫道:“放手!”
冉雋修沒防備她用力如此之猛,一時沒有拉住她,五月便因為慣性往車門外直摔了出去!
這個時候不容冉雋修再想,他全憑本能反應向前疾跨一步,伸左臂摟住了五月的腰,同時右手疾伸,去勾另一側門框,卻抓了個空。此時他自己也沒了可以借力的地方,便被五月倒下去的那股力扯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