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她看向周湛,見他看著她的眼神裡微微有些異樣,不由疑惑地一歪頭。可眨眼間,周湛的神色就恢復了正常,衝她揮了揮手,她這才滿腹疑雲地隨著林敏敏走了。
臨出門時,不知為什麼,她忽地又扭頭看向周湛。
周湛又在以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了。見她看過來,他的神色再次一斂,衝著她舞著那把可笑的扇子道:“快去快回。真是的,我倆到底誰是主誰是僕啊!”
頓時,吉光的神色一僵,氣呼呼地跟著林敏敏走了。
吉光到底不是百無禁忌的景王,見林敏敏領著她向著內室的方向走去,不由就住了腳,問道:“夫人這是要帶我去哪?”
林敏敏頓了頓,才指著她的衣裳道:“你衣服髒了,王爺叫我帶你去換身衣裳。”
她看看這個明明一身小廝打扮,卻是個貨真價實女兒家的小姑娘,不由就嘆了口氣——景王可真是給她找了個好差事。她才剛嫁人沒幾天,還沒當娘呢,居然就要給人家小姑娘上起生理衛生課來……
下意識的,林敏敏的手指就學著鍾離疏的習慣動作擦過鼻尖。
“那個,你……”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問道:“你可是……肚子有些痛?”
“夫人怎麼知道的?”小吉光的眼頓時就瞪大了,又吐著舌笑道:“夫人可莫要跟我們王爺講,早起時我貪嘴,偷吃了王爺昨兒晚上剩下的乳酥,大概是天熱,有些放壞了。”說著,還伸手揉了揉小腹。
“那個,”林敏敏道,“你可知道,女人跟男人的身體是不一樣的?”
吉光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斂,防備地瞪著林敏敏:“夫人什麼意思?!”
“嗯,那個,你知不知道,女孩子長到一定歲數,就會來……呃,那個……”林敏敏忍不住咧了咧嘴,古代是怎麼叫“大姨媽”來著?對了!“……那個,‘癸水’。”
這兩個字才剛一出口,吉光的臉色就是一變,頓時扯著衣衫下襬看向褲子後面的那灘血跡。等她再次轉過頭來時,那臉色白得簡直跟紙一樣,眼神也是空洞洞的。
這神情不由就嚇著了林敏敏。“你……你怎麼了?”她伸手扶住有些搖搖晃晃的小吉光。
“我,我這是……來癸水了?”小吉光望著她,卻又像是沒看到她一般,茫然問道。
林敏敏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吉光的眼裡忽地就湧出了淚光。可片刻後,她又生生把那眼淚給忍了回去,向著林敏敏行了個男子的禮,道:“夫人誤會了,我是男孩,不可能有這種東西。我,我……我大概是哪裡受傷了。”說著,她推開林敏敏的手,飛快地跑走了。
這時,被林敏敏吩咐著去做準備的彎眉從淨房那邊探出頭來。可那正主兒卻已經跑了。林敏敏不由就為難地摸摸耳後,趕緊回到堂上,把吉光跑了的事告訴景王。
周湛的眉頭一挑,不由就嘆著氣咂了一下嘴。
林敏敏忍不住道:“可以的話,我能問問……”
她的話還沒問出口,周湛便又是一咂嘴,主動答道:“那孩子,是個可憐人。她以為她家人拋棄她,是因為她是個女孩的緣故……”說著,一邊“嘖嘖”地咂著嘴,一邊搖著頭走了。
鍾離疏正好寫完信從書房裡出來,看到周湛,便抬手衝他揮了揮,卻不想他居然都沒注意到他,就這麼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他怎麼了?”鍾離疏問林敏敏。
林敏敏便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看著周湛的背影,鍾離疏不由也搖了搖頭,伸手攬過林敏敏,嘆道:“他何嘗不也是個可憐人。”
這話卻是叫林敏敏不解了,抬頭笑道:“他不是個王爺嗎?怎麼可憐了?”
“誰告訴你王爺就不能可憐了?”頓了頓,鍾離疏又道:“其實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這逼吊而郎當的模樣了。說起來,我還欠他一個大人情呢。當初我組建船隊時,整個京城也只有他肯給我投錢。那時候他才十歲。因為這個,還被宮裡拎過去訓了,可他咬死了不肯抽回錢,不然我也不會有今天。”
“這麼說,他也是船隊的股東?”林敏敏問。
“是啊。除了我和谷玄外,第三大的股東。對了,你還不認識谷玄,這會兒他還在西番,等他回來後,我再介紹你們認識。”
對於不認識的人,林敏敏自然不會去分神關注,她想著那個表裡不一的景王,想著那個不肯承認自己是女兒身的吉光,不由就想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