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她在乎的,是老太太最後的那句話。她不知道他在政治方面有何野心,但至少她看得出來,這男人有多熱愛大海。在海上,他整個人都跟在岸上是不一樣的……
“哼,”忽然,老太太一聲冷哼,:“她一個把什麼前事都給忘光了的笨蛋,知道什麼誥封不誥封的?!”她瞪向林敏敏,“你若是得不到朝廷的誥封,將來你的兒子就沒資格繼承老七的爵位!”
林敏敏不禁眨巴了一下眼,她還以為這誥封就跟個名譽顧問之類的職位一樣,不過是由國家發餉的一個虛職呢。
“你在乎這個爵位傳不下去嗎?”她望著鍾離疏道。
鍾離疏那細長的鳳眼一彎,變成兩道可愛的月牙兒,道:“可惜了,我沒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不然,我倒是寧願把這爵位交上去,也省得像如今這樣,想跟著自家船隊出海都不行。”頓了頓,他又道:“如果我不是威遠侯,你會嫁我嗎?”
林敏敏一揚眉,“如果你不做威遠侯,你還會駕船出海嗎?”
“當然。”
“那好,我嫁你。不過,你得帶我一起出海,我一直夢想著能周遊世界呢。”
“這還用說,用綁的我也會綁上你一起走……”
得,這二人竟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起來!
老太太直被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半晌,一跺腳,怒道:“算我白操一顆心!”
她抬腳便怒氣衝衝地走了。劉氏一看,忙匆匆瞥了林敏敏和鍾離疏一眼,也跟了出去。蓮娘原想留下的,可看看鐘離疏,再想到老太太剛才的話,覺得此刻瓜田李下不方便,只得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林敏敏,轉身也跟著走了。倒是原本一直站在門外的呂氏,見老太太等人走了,這才抬腳跨進門來。
看著陽光下老太太那頭更顯花白的頭髮,林敏敏忽地就是一陣心情複雜。所謂人有親疏遠近,老太太罵她,不過是出於對鍾離疏的一片愛護之心。且以老太太的脾氣,沒罵她更難聽的話,應該也算是給她留了顏面……她忽然發現,她其實有些羨慕鍾離疏,不管怎麼說,他有一個真心在替他做打算的長輩……
見她一直望著老太太的背影,鍾離疏鬆開環在她肩上的手,改而握住她的手,道:“你啊,就是太容易心軟了!”
“切,”旁邊,傳來一聲冷笑,“你可不就是抓住了她這一點?!”
卻是呂氏的聲音。
林敏敏扭頭,只見呂氏站在門邊的陰影裡,正以一種不以為然的神色望著她。
“你可打定主意了?”呂氏道。不待林敏敏回答,她又道:“老太君的那句話你也聽到了,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鑑。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想來你也知道一二,前面等著你的是什麼處境,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另外,除此之外,還有這小館。如果你真打算嫁他,我看這小館也不用再開下去了,趕緊散夥吧。”
林敏敏一怔,忽然想到昨天的事情,忙對呂氏道:“對不起,昨天……”
呂氏一揮手,打斷她道:“昨天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但你得知道,你現在的決定,如果傳出去,就等於是坐實了昨天那人說你的那些話。你想想,到時候別人會怎麼看你?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這小館還能開得下去嗎?”
林敏敏不禁一默。
鍾離疏忍不住皺起眉,問道:“昨天出什麼事了?”
林敏敏並沒有回答他。她開小館,原只不過是因為她知道,經濟獨立才能做到人格獨立,可隨著她們三人共同努力,小館漸漸不再只是一個掙錢的工具,變成了某種承載著她們三人希望的象徵。如今小館才剛剛有所起色,如果因為她要嫁鍾離疏而斷了這小館的生機,她卻是捨不得。可如果為了小館叫她放棄鍾離疏——她抬頭看看鐘離疏——好吧,她更捨不得……
“你好好想想吧。”呂氏丟下這句話後,也轉身走了。
見林敏敏站在那裡沉思不語,鍾離疏不耐煩了,招手叫過小密探彎眉,不一會兒就如願打聽清楚了昨天小館裡發生的事。他微一皺眉,京城那些人對他的算計,他是透過自己的渠道知道的,卻是不知道長寧城裡還來了這麼一號人物。想到這,他的眼不由森冷地眯了眯。
感覺到身邊的陰冷氣息,林敏敏扭頭看過去,問道:“怎麼了?”
鍾離疏一眨眼,收斂了神情,過去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又在她的發上落下一吻,道:“你放心,事情沒她說的那麼嚴重,我向你保證,你們這小館一定能開得下去。”
說著,他冷冷一笑,又道:“剛才你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