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是覺得,我的付出可能不值得那份回報罷了,如今嘛……”她柔柔一笑,又道:“幸福這種事,其實只看你自己怎麼想,跟別人沒關係。你過得好與不好,不過是別人嘴裡的一句閒話,我又何必為了別人不關痛癢的一句閒話而違揹我自己的心?我想嫁給鍾離疏,我很想試試,嫁給他後我會變成什麼樣子。至於未來的風險,不管我做什麼,未來總是會有風險的,我已經做好了承受這種風險的準備。就算將來有可能真如阿顏所說的那樣,變成‘竹籃打水’,也不過是重新做回我自己而已。我只是不小心喜歡上了一個人,我不會因為喜歡他,就把自己變成別人,更不會叫自己變成全然依附於別人的一個存在……”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鍾離疏說,他們遲早是要回京的事,扭頭看看小館那青灰色的小樓,萬般不捨地道:“鍾離疏說,我們遲早要離開長寧的。雖然他說我們的婚事應該對小館沒什麼影響,可這事兒誰也說不準。如今小館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軌,若是因為我的原因叫小館開不下去,就太可惜了,所以我想……”
“你想退出?”呂氏打斷她。
林敏敏苦笑,“談什麼退出,當初我就沒投入一分錢……”
蓮娘道:“可你投入了很多的精力!”
“你捨得?”呂氏再次打斷她們。
“自然捨不得,”林敏敏坦白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親眼看到小館變成長寧最高階的酒館。但現實就在這裡,我不能太過貪心,什麼都想要。”
“為什麼不能什麼都要?”呂氏一揮手,“其實後來我也有仔細想過,我覺得,這事兒還真就未必會如我們所想像的那般糟糕。這些年,雖然城裡那些人不待見我,但表面上的禮數卻是從來不會缺。且這小館從開業以來,也沒見誰因為我的緣故就不肯過來的。可見從一開始就是我們自己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在別人眼裡,我們也就是這小館的東家。你去酒樓吃酒,難道還要打聽誰是這酒樓的東家不成?再說,我們這小館原就沒打算做所有人的生意,看不上我們的,我們還不接待呢。”她一指林敏敏,“就像你那天說的,我們也是要挑客人的。”
林敏敏一怔,她有這麼說過嗎?
只聽呂氏又道:“那天我說什麼散夥,不過是氣話罷了。難得我們三個合夥做一門生意,沒有看著它正要好起來的時候卻散了夥的道理。再說,你要嫁人,手邊也不能沒一點嫁妝。就算將來蓮娘回了京城,你也不在長寧,大不了我辛苦一點,多撐著這小館就是。散夥的話,還是不要說了。”
蓮孃的眼一眨,道:“我……我不打算回京了。”
呂氏和林敏敏不由全都看向她。
蓮娘道:“我都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我回到京裡,每天的日子會怎麼過。雖然我在這裡也不過是管管賬目,其他的忙也幫不上,但我覺得我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我不想回京裡去。”
呂氏眨巴了一下眼,忽地放低手中的扇子,湊到林敏敏和蓮孃的面前,挑眉道:“跟你們說句實話,其實看著敏丫頭這幾天做女掌櫃的神氣模樣,我也很有興趣當一回女掌櫃試試呢。”
她舉起扇子,在林敏敏頭上拍了一記,道:“這樣也好,萬一你運氣不好,真是嫁了個‘竹籃’,將來總有我們和這小館收留你。”
“哎呦,”蓮娘一推她,“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嘛!”
“我說倒是無妨,”呂氏忽地一斜眼,“怎麼說我也是你婆婆,惡婆婆折騰兒媳婦,可不就是家常便飯。”
林敏敏一愣,她都忘了,呂氏還是鍾離疏的後母呢。
蓮娘也是一愣,對林敏敏笑道:“是呢,都忘了這茬兒了。以後你可不能再叫她‘阿顏’了,怎麼也得叫聲‘母親’呢。”
三人玩笑了一會兒,呂氏收起笑容,道:“給我們說說,老七都給你灌了什麼迷湯?這件事他打算怎麼做?”
林敏敏被這二人調侃得終於紅了臉,便把鍾離疏打算叫她搬去五爺的老宅待嫁的事說了一遍。
呂氏一聽就是一挑眉,道:“老五的宅子也是鍾離家的,說出去也不好聽。依我看,你倒不如搬進小館來。怎麼說,這小館也有你的一份,倒也名正言順。”
林敏敏想著也對,果然帶著彎眉搬進了小館。
很快,便是鍾離疏來下聘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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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林敏敏可以說是無家無當,別說什麼這個時代裡訂親下聘的規矩,就是原來那個世界裡的婚禮,她都只是出席過婚宴而已,因此,直到下聘的前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