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雲,地上繁花絢爛,花蝶紛飛,四周蟬鳴不斷,粗壯樹杈上,樹蔭涼涼,擋了不少日光,待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莫知言才懶懶開口“底下熱。”
“過了中秋便沒有這般熱了。”姥姥仰頭笑看著她。
夏日的蜀中確實熱了些,莫知言體質又偏怕熱型的,所以午後她總會跑到山莊裡那一片大樹間避著日光,姥姥知道她每日都會來,所以一般來找她時,來這裡準沒錯。
莫知言扶著樹枝坐起,低頭看向姥姥,剛好對上了他看上來的雙眸,微頓,別開眼,摘下一片樹葉,才道“聽說你招了個神童?”
莫知言前幾日聽婢女芊芊說新入門的一個孩童今年剛滿十歲,進門才五日,那驚人的製毒才能便讓所有教導的師傅爭相搶人,都想讓他成為自己部下的弟子,芊芊本就不是個多話多事的人,能和莫知言說這麼多還語中溢滿讚美,實屬難得,所以才讓莫知言多了份好奇。
“顏喜?”姥姥依舊保持著揚頭的姿勢,眸中卻滿是笑意“帶你去看看?”
莫知言一笑便落了地,拍掉身上碎葉,邁步而去。
“毒,便要制的讓人發現不了,那才是最高明的毒。讓人無聲無息的便去了那可一點意思也沒有,一定要讓人受盡折磨而死,才是我們唐門的作風。”
還在練武場外圍,便聽到了這樣一番讓人全身細毛倒豎的言論。莫知言與姥姥相視一眼,隨即大步攀上了一側圍牆之上,姥姥眼中笑意溢滿,跟了上去。
“那是屠夫,不是高手。”一聲女音,不柔不膩,不嬌不媚,還帶點少有的低沉,但語音溫細,如風拂鬢角。
“夫子。”另一人問“那什麼才是高手?”
沒等夫子回話,剛才那人繼續搶了話“一人死,更多人陪。”
女夫子問向那人“何解?”
那人眼中泛起冷光,抬頭,音量也很大 “一人中了毒,卻造成更大面積的傷亡,毒毒不息,不管是接觸過的,還是經過的,無一倖免,一人傳一人,一代傳一代。”
場中眾人愕然,這……太歹毒。
唐門雖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也絕不是什麼濫殺無辜之徒,這樣不論好壞波及所有的毒,不是他們進唐門想學的東西,更不是這些想來唐門學得一技之長的弟子該學的。
女夫子問的謹慎,語音溫溫“你是說永遠能毒人的毒?不管多久都存在的毒?”
“沒錯,我想取名叫息毒,生生不息,永生永世,都能有效。”那人語氣不善,人也顯得高傲。
“我們沒有任何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每個人都有他活著的權利,便是你們這樣的人多了,才會有人懼怕我們唐門。”一聲童音清脆乾淨,擲地有聲。
那人一愣,看著矮自己一個頭的小童冷笑“唐門本來就是製毒的,讓人害怕又如何,只有害怕才會臣服,唐門才能更加讓人嚮往,武林地位才能彰顯。”
“我們又不是皇族,需要別人臣服嗎?唐門是煉製毒藥,但並不是無故散播,再說我們製毒的同時也是相應的煉製解藥,在沒有觸犯到我們的時候,我們為什麼要先去侵犯別人?地位不是讓人害怕的,而是該讓人尊重。”男童與那人對立,身量雖不及那人高,但氣勢卻未缺分毫“再說不論什麼毒,總會有製出解藥的那日,世上有什麼毒,便會有什麼解藥。你製出這樣的毒,到時候一定會有人制出解藥的。”
“你不製毒,來唐門幹什麼!?”那人見許多人都贊成他的說法,顯然有些惱羞成怒,手一揮,轉身離去“我懶的和你說,有本事你制解藥來解我的毒!”
場中人看著離去的那人,也不便再說什麼。都陸陸續續離開。
“夫子……”男童和夫子沒有離去,而對於師兄剛才的一番言論顯然有自己的不認同,也希望有人能認同自己的觀點。
女夫子音量雖低,但玉潤柔和,甚是好聽“堅持你自己的,對錯不在別人,而在自己。”
“嗯。”男童細細體味夫子的話,最後豁然明瞭,朗聲而應,又一頓,換了問話“夫子晚上還去抄醫書嗎?”
“你是想跟著去吧。”女夫子溫和地笑,兩人不用說都已是心有靈犀,但話出卻是拒絕“會很晚,就別跟著了。”
“可是……”
“不是還有暗器課嗎?快去吧,別遲了。”女夫子不再讓男童說下去,催促他離去。
“你說他叫什麼來著?”莫知言問。
姥姥看了她一眼,答“顏喜。”
“這小子還不錯。”莫知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