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褪去了皮子,李筠婷放下棋譜,便要起身:“姐姐。”
李汝蘭倒是按住了李筠婷,見著她臉上的紅痘發的可怖,臉色也帶了些忡忡,“妹妹的臉。”後面的白薇和白芷也是嚇了一跳,昨日裡二小姐是同小姐下棋的,當時還面目全然無痘的。
倒真的似毫不知情一般,李筠婷想著,這帶著熱毒的藥本就是她予的,微微一笑,倒是說著:“大夫說不礙,熱毒排除了,這痘症也就消了。”
李汝蘭倒是看了眼李筠婷,見她泰然自若,眼神澄淨,話語是出自內心,這般的氣度……反而讓她更加警醒。細語說道:“畢竟是顏面上的,可會留疤?”
“這些個等痘症消了才會知曉。”李筠婷說道。“大夫說,到時候再給了方子。”
而李汝蘭當時特意選的這位藥丸,怎會不留疤?心中想著李筠婷今後就算是沒有熱毒了,臉上也會帶著痘印,這般如何同自己爭?
兩人說了會子閒話,倒是李筠婷說了,“原本娘說著過段日子去京城的事情,可能擱置下來了。”
這話一出,原本因為李筠婷臉上起了紅痘而自得的李汝蘭,就如同被潑了冷水,她本是個伶俐的,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重,華氏去京城本就是要讓李筠婷去見見素未謀面的大哥,還有裕親王府的銘端格格,也兼著之前閨中的手帕交,現下李筠婷臉上起了痘症,華氏如何肯再去京城?想到這一重,當即李汝蘭的面色有些難看,手裡也攪動著帕子。
倒是李筠婷雙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著李汝蘭,她想來很少卜算,只因那李雅茜過於憤恨李汝蘭,倒是替她算了算前因後果,只是李汝蘭本身的來歷,已經將來的命運如同被迷霧繚繞,是算不出來的。
李汝蘭倒是沒有注意到李筠婷饒有趣味的眼神,說道:“那倒是可惜了,我也沒有出過遠門。昨夜裡還盼著出去呢,說來不怕妹妹笑話,昨個兒都沒有休息好。”
李筠婷微微勾起唇角,“若不然我同著姐姐去問母親,原本母親便有這般的打算,現下只是不帶上我罷了。”
對於李汝蘭而言,她內心深處是更願意華氏只帶著她去京城的,只是想來也知道,去求也是無用,所以當下說道:“妹妹也是甚少出門,若是有機會還是一道去的好。”
“我回李府之前,同裕親王一行,也算是踏遍了小半個版圖了。”李筠婷淺笑著說道,“去不得,對我而言,也是無礙。畢竟,我這臉也不知道何時會好,若是母親打著我臉好再去的盤算,可能就及笄需要進京選秀了。”這藥是李汝蘭下的,因為有芥子空間才能幾日功夫便可痊癒,若是沒有這物件,恐怕就需要一段時日了,故而在李汝蘭面前是這般說辭。
李汝蘭想著也是這個道理,咬著下唇,所以才會昨日裡華氏說著要去京城裡時候,心跳加快,晚上更是夢到了和辮子男,一夜旖旎。面目是看不清的,夢中的自己偎依在他的懷中,輕聲喊著他爺,而他溫柔地喚自己蘭兒,那定然是四爺的。此番京城是一定要去的,李汝蘭這般心中定了主意,說道:“妹妹吉人天相,大夫也說了是熱毒,想來吃寫個清淡的,配著方子,幾日好了也說不準的。”空間的藥若是凡間的大夫這般操作怎麼可能?李汝蘭已經準備將解藥找個時機餵給李筠婷了無限之炎帝降臨。
李筠婷是個通透的,看著李汝蘭的表情,哪裡不知曉,當下說道:“那就託妹妹吉言了。”她也好奇這解藥的藥理。還有李汝蘭為什麼執著想去京城,想著李汝蘭最終是成了皇后,嫁給了四阿哥的,便試探著說道:“我倒也想著去京城,一路上和銘端格格交談甚歡,她倒是提到了宮中的皇子的。”
聽著這個話題,李汝蘭的眼中立即就放了光。只是還是柔柔說著:“銘端格格同哪位皇子交好呢?”
“倒是四阿哥了。”李筠婷看著她的表情,唇角微揚,莫不是這位李汝蘭是人奪了舍,通曉後世之事?有著之前李雅茜的例子,這並不難想到。尤其是現下太子風頭最盛,世人莫不讚嘆太子溫潤通達,預設的下一位掌皇權者。
李汝蘭明顯很想知道關於四阿哥更多的訊息,只是強按捺下自己的激動的心緒,說道:“哦,銘端格格倒是和宮中的阿哥交好?莫不是四阿哥可親?”
李筠婷索性滿足了李汝蘭的願望,說道:“裕親王素來疼惜銘端格格,宮裡的據說也是喜愛她,常到宮中玩耍,可巧的是四阿哥喜歡小動物,養了一隻狗兒。銘端格格便時常過去玩耍了。至於是否可親,這邊不知道了。”皇子的性格,其實她們能談論的,芮敏可以說,李筠婷倒是不能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