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於是從家裡出來,直接奔那個布料鋪子了。合併的手工鋪子是柳濤管著,絲綢鋪子一直都是柳林管著,柳樹做主開的那個布料鋪子,原本也是自己管著,後來邵榕月份越來越大了,柳樹的帳也越來越多,於是交給柳森管著。
來到了這個鋪子,大老遠的就看到鋪子裡燈火通明的,柳樹先就鬆了口氣,趕緊跑了兩步到跟前,這一進去不要緊,真真的給嚇了一跳!
不小的一個鋪子,居然擠得滿滿的人!
柳樹開始以為是來尋釁滋事的人,也有些客人買了東西不滿意,回來要退貨,不給退就吵架,也有鬧得大的,叫來親朋好友的助陣。
柳樹一開始真以為是這樣的人,主要是這個鋪子開張了之後,從沒有見過這麼多人!等他忙著擠進去了之後,就聽見不停的有人喊:“慢點來,慢點來!全都有!”
“別擠,櫃子要擠塌了!說了全都有,就別擠了!把錢都準備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別伸著手就搶!”這一聲是柳森的聲音。
柳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了進去,看到櫃檯上面凌亂的擺著無數的布匹,兩個夥計並何忠雙、柳森四個人手忙腳亂的忙活著,每人手裡拿著一把尺子,不停的裁剪,包起來,遞給前面的人然後收錢。
櫃檯開門的地方已經是從裡面拴上了,大約是被人擠進去過,柳樹手按在櫃檯上,用力跳了進去,就有人叫:“哎哎哎!這人怎麼進去了?”
柳森百忙中扭頭看了一眼,一看到他就叫:“大哥!你來啦,太好了!趕緊幫忙。”
柳樹趕緊的過去了,找了個尺子拿在手裡,問前面的人:“要什麼?”
那人伸著手,手裡拿著一張長條白紙:“三尺鳥銜瑞花錦!這上面寫的!”
柳樹一愣,接過來看了看,見上面寫的真的是‘鳥銜瑞花錦折價十文’,字跡一看就是柳森的,他扭頭叫:“森子!這是啥?”舉著手裡的紙條。
柳森看了一眼叫道:“那是我搞的活動,大哥,你就照上面的給他折價行了,記著,不管是啥布,最少三尺才有折扣!”
柳樹也是這麼多年過來的,活動也是搞過很多,雖然還鬧不明白柳森這個活動是啥,不過還是手腳麻利的給那人裁了三尺的鳥銜瑞花錦,然後收了三十五文錢,原本是十五文錢一尺,三尺就是四十五文,折價十文,就是三十五文錢。
柳樹邊忙活,這心裡頭邊嘀咕,這些布料掙得都是蠅頭小利,一尺布一般也就是一兩文的利錢,這種絲綢也就是三五文的利錢,這樣的折價,會不會虧呀?
不過這會兒人太多了,他也沒時間問,只能跟著趕緊的忙活。
忙了多長時間都忘了,等人少點了抬頭看,都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了!這會兒店鋪裡的人終於是少了一些,然後幾個人加緊了把餘下的客人全都打發了,也顧不上算錢,柳樹直接把銀匣子和賬本拿起來,叫夥計和何忠雙回去,路上小心著,他領著柳森關門回家。
走路上柳樹就趕緊問森子搞的是啥活動?柳森就訕然的道:“我也是隨便想的。咱們鋪子也有些低等的絲綢,那些絲綢咋也賣不動,我就想著咋能帶動一下……”
“咋帶動的?”柳樹問。
柳森一說起這個還真有點眉飛色舞:“大哥你看哦,咱們的鋪子賣的最好的是啥?是嘉定斜紋布、淞江飛花布、松江白棉布這些!低等絲綢賣的最好的大約就是大紅的聯珠對孔雀紋錦,為啥呢?因為鄉下人買布料本來就少,當然不可能買那其他顏色的錦緞,一買肯定就是大紅。我就想了個活動,買這些嘉定斜紋布、淞江飛花布、松江白棉布還有大紅的聯珠對孔雀紋錦,只要夠了十尺以上,就給他們發一個那種白條子,條子上面寫的就是賣不動的低等絲綢,但是折價高……”
柳樹想了想點頭:“打折高,算一算單獨買的話,我們是吃了虧的,對單獨的客人來說,他是確確實實佔了便宜的,於是大部分都用上這條子了,不過我們如果是全面的算,算上之前的那些嘉定斜紋布、淞江飛花布、松江白棉布等等的,我們還是有利潤,薄利多銷。”
柳森就急忙的點頭笑:“對呀!就是這樣。”他笑著撓撓頭:“想不到做生意還真有點意思。”
柳樹笑了,很自然的就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森子,其實你很聰明瞭,以前你就是不願意多動動腦筋,真要是願意在生意上面稍微的多琢磨,你看你就很有主意。”
柳森就笑著道:“主要有大哥二哥夠能幹的了,還有姐……對了,姐和姐夫去了漢中府,是說啥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