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把線兒賣個別人，我早就想休了她！”

柳老漢和柳高氏全都提聲叫：“啥？！把線兒賣個誰了？！”

沒等柳長齊說話，馬氏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叫著道：“你胡說！你亂給我安罪名！線兒十六了，我給她定門親事有啥不對？！你當爹的不聞不問，我難道就拖著她成老姑娘！”罵著叫著往柳長齊跟前湊。

柳長齊揚手就要打，馬氏一蹦子又跳遠點，柳高氏氣的跺腳：“你把話說清楚！咋說賣了？怎麼賣的？”

柳絮兒聽見背後有人哭，轉頭看，見柳線兒蹲在廚房門口哭呢。

柳長齊指著馬氏道：“這個婆娘給線兒定的她孃家那邊的一個鰥夫！快三十了！給了她十吊錢，這個婆娘沒等我答應，她就答應了！”

柳老漢又驚又氣！顫抖的手指頭指著馬氏，指了一會兒又指柳長齊：“沒等你答應？這是啥話？你還想答應？你們兩口子……咋給娃說這樣的親事？！”

馬氏叫嚷：“那都沒錢吃飯了咋？！線兒自己都願意，我咋是賣女兒？！”

柳長齊氣的道：“我不知道那是個三十歲的鰥夫！媒人來說媒，我就不在家，馬氏跟我嘀咕的，就沒提三十歲了，也沒說死了老婆！只說她們孃家村的人，咋咋咋的全是好話，我就是說那還行……又說在打聽打聽，這婆娘不等我打聽，就說我答應了，收了那人的十吊錢當聘禮！”

他氣怒交加的說完，指著馬氏道：“我早該休了你！免得你把幾個孩子全都禍害了！以前看在夫妻的份上不忍心，你就禍害線兒！”

馬氏這會兒看他好像是認真的，非常的認真，而且她撒潑打滾的勁兒也過去了，頭腦清醒了一點，不由得也有點害怕了，梗著脖子叫：“你憑啥休我？七出我是犯了那條了？！”

“你犯得還少了？！”柳長齊怒喝了一聲，轉身進屋了。

馬氏站起身，佯裝撣著身上的灰，整理自己的頭髮，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但是臉上的神情已經很明顯，嘴唇哆嗦著，嘴角和鼻子的血都沒擦乾淨，眼珠子亂轉，緊緊張張的極其不安。

柳濤嚎了一會兒，也沒人勸他，他就不嚎了。

柳老漢也進屋了，卻突然的屋裡傳來一聲：“你亂翻啥？！”

柳高氏一愣，接著急忙的進屋去。

柳長庚正要進去，這才看到站在那邊好像沒什麼事的何氏有些奇怪，走過去看了看，經的叫：“你這臉咋了？！”

伸手把何氏的下巴一捏，轉過側臉看，何氏臉上被打的手印還在，脖子上還有一道血痕！

何氏氣哼哼的：“咋啦，打架啦！你咋還夢著咧？！”

柳長庚吃吃的：“打架……你和誰打？”轉頭看馬氏：“又是她？！”

怒了一句，正要過去，被何氏一把拉住了：“行了行了，亂的時候你不來幫忙，這會兒就別添亂了……看大哥咋說！”

柳長庚繃著臉道：“到底咋回事？！”

何氏把他拉到了一邊，低聲的說了，柳長庚臉上一會兒大怒，一會兒充滿厲色的看著柳雲兒。

柳樹和柳林領著柳森，也早和柳絮兒到一邊去問咋回事，柳絮兒低聲說了，同樣也拉住了大罵著跳起來就要過去打柳雲兒的柳林道：“別去了二哥……這事大了，大人都打了好幾架了，看看大伯咋說……奶都捱了一下呢。”

柳林氣的指著柳雲兒罵道：“你給我小心點！敢動絮兒一下，我多早晚都饒不了你！”

柳雲兒卻顧不上和他們吵架了，她如今也十三四了，知道啥叫休了，也知道嚴重性，正盯著在外面站著，故作鎮定其實慌亂的已經不行了的馬氏。

柳長石進去看了一眼，也沒管又出來了，過來也攔著氣憤的柳長庚：“大哥找筆墨呢，好像是真的……”

何氏怒道：“休了好！這樣的婆娘……”何如玉扯了她一下，她才不說了，哼了一聲。

柳長石聽見屋裡好像是爭執了起來，急忙又過去了，看到柳老漢拉著柳長齊，柳長齊卻扯著柳高氏，不明白怎麼回事，急忙的進去：“大哥……咋？”

誰也沒空理他，柳長齊就扯著柳高氏的胳膊說著：“……寫吧！娘！這樣的婆娘留著就是禍害！禍害了大的還要禍害小的！雲兒咋就那麼倔？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渾身的戾氣！這是誰教的？柳濤*歲了，一定不懂事，還沒有森子明白事！這都是誰教的？你說過孩子都叫她給教壞了，現在兒子要休了她，你為啥不給兒子寫？！”

柳高氏被扯著胳膊，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