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的身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在他的身周聚攏出一層淡淡的光芒,熱烈奔放,華麗高貴,驕傲不羈,張揚狂放。
由於身形的差距,明珏的肩膀不過在那男子上臂中間的位置,兩廂觸碰,溫暖的觸覺竟以這接觸點為中心,宛若暴風一般,迅速拂卷兩人全身,流淌四肢百骸,帶來一種觸電般的輕顫。
兩人的目光相互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廂印刻,紛紛出現在對方璀璨的眸底之中。
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空氣好似凍結,廣袤的天地之間,一片空蕩,只餘兩人隔肩對視。
這一眼,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彷彿自有天意,只是,現在的他們都未曾料到,這一眼便成了自己永恆的宿命。
空氣之中彌散著一股濃重的脂粉氣息,黏膩嗆人,燻得明珏根本無法喘過氣來。
靠!
這男的是吃胭脂水粉長大的嗎?
一個男人還穿這麼花哨的服飾,不是個二百五闊少出來顯擺,那就是有龍陽之好的!
明珏的腦海中迅速歸結著對這錦服男子的初見評價,方才的驚豔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厭惡。
靜默良久,寬敞的肩膀微微下沉,男子的嘴角淺刻著一抹意味深長的魅惑弧度,他饒有興趣地看著低自己一頭的宮明珏,彷彿高高在上的君主一般,欣賞著“俘虜”最後的掙扎,眼角卻是不著痕跡地瞥了瞥二者相觸的位點,淡淡地開口道:“喂,你擋了小爺我的路!”
好聽至極的美妙嗓音,彷彿這世上最美的天籟,卻沒有讓宮明珏產生一絲的好感。
這分明就是五號包房那個二百五闊少的聲音!
又是一個沒事找事幹的世家少爺!
心下一片瞭然,宮明珏也不願與這人再做過多的糾纏,轉過頭徑自與莫燦二人談笑走著,吝嗇著每一個投向男子的眼神。
男子略有呆愣,旋即摸摸瘦削的下巴,若有所思,半晌,露出一個無比苦逼的糾結表情,有些無奈地道:“唉,這世道,連男人都禁不住本少爺的一個小小笑容,只得倉皇而逃啊!”
聽著錦服男子的話,方從盛靈閣內走出來的宮皓正也是條件反射性地朝那遠走的身影眺望一眼,卻在看清那黑服少年笑語盈盈的側臉之時陡然瞪大了雙眼。
隔著一段不近的距離,宮皓正的眼中卻是清晰地印刻著那抹身影。
特立獨行的倔強,桀驁不馴的張揚,溫暖柔潤的笑意,一切的一切,一如往昔。
一如多年前,她嬌笑著在他的懷裡撒嬌賣乖,一如多年前,她用那樣輕靈悅耳的聲音輕聲的呼喚著他,一如多年前,他親手送她走出流雲鎮前往那紛繁的大千世界。
昨日的昨日,歷歷在目。
十七年的時間轉瞬而過,這人終於捨得回來了嗎?
偉岸的虎軀微微顫抖,連帶著他的心境也是波濤洶湧,無法平息。宮皓正的眼神帶著歷久的滄桑和落寞,就連那脊背也是略略彎曲,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年。
眼中的倩影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的轉角,宮皓正陡然醒悟過來,腳掌重踏地面,瞬間激揚起陣陣黃塵。身形急旋,幾個呼吸之間,他已然飛掠至那轉角處,迎接他的卻只有低低嗚咽的冷風。
幾番探尋,卻是始終不得其蹤,宮皓正又急急忙忙地奔回盛靈閣中。
顯然被這一幕弄得有些錯愕的錦服男子,撫撫鼻樑,無語望天,不禁又是感慨道:“這世道,本小爺真真是老少通吃啊!連一個老頭子都被小爺我迷得暈頭轉向,哈哈哈… …”
猖狂的大笑,裝逼的話語又是成功引得身後的中年男人一陣嗤笑鄙夷。
急迫地拉著正在記賬的李掌櫃,宮皓正的言語之間是無法遮擋的迫切和激動:“李掌櫃,那個從盛靈閣出去的黑衣男子是誰?他叫什麼名字?從哪來?家住哪裡?”
一系列的問題狂轟亂炸般攻向李掌櫃,他不禁有些頭昏,驟然反應過來,卻是得體一笑道:“宮家主,您是知道我盛靈閣規矩的,我們從來不對外透漏任何顧客的私人資訊。我只能告訴你,那位少爺是十三號包房的客人。抱歉了!”
方才,因著盛靈閣內包房空間設定的緣故,宮皓正並未在明珏露臉的時刻看到,也就有了現在這一幕。宮皓正回味著李掌櫃的話語,眼裡卻是湧現起陣陣氤氳的回味:“十三號包房?竟然是他!”
果然,還是老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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