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猙獰的魔面正對龍傲天三人，神魔鼎黑光大作，猶如烏雲壓境，整個盛靈閣都是陰沉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龍傲天的眼神明亮如冰，發射出森冷的光，一團耀眼的靈光糰子在他手中飛速凝聚，像是一顆冰封的星球，無盡的森冷釋放出來。只見他手指一彈，那靈光糰子頓時飛上頭頂，在那上方一瞬炸裂，那如雨散落的靈光頓時便照亮了整個空間，正要將四枚石坯生吞入腹的神魔鼎自然不在其外。

“渾水摸魚！”

龍傲天冷喝一句，當即大手一招，龍影靈識一瞬降下，巨大的靈識壓力劈剝下來，明珏身處神魔鼎內都覺得心神一陣動盪。

“這吃冰長大的混蛋！沒事眼那麼尖幹嘛？”明珏罵罵咧咧，趕緊操縱著神魔鼎飛速躲開是非之地。

無臉男子輕笑一聲，對她尤為寵溺，虛無的手輕輕覆上她的，那朦朧卻又溫暖的存在一下子便讓明珏躁動的心平靜了一分。她扭頭看著他，對於眼前這人，她的心裡一直充滿著愧疚，畢竟她真的不是他口中的阿明，可他卻一直這般護著她，屢次救她於危難險境之中。

“魔魔，我……”

“阿明，你似乎忘了你獨一無二的東西……”無臉男子淡淡地道。

“獨一無二的東西？”明珏想了一會兒，擺擺手，“我身上獨一無二的太多了，全身都是，你說的是哪一個啊？”

一直趴在明珏胸口的白麒終於是受不了這人的無恥了，直接一蹦出來，照著明珏的臉揚起就是兩爪子，稚嫩的小聲音滿含慍怒，道：“還不快點反擊，老躲在這神魔鼎中，管個毛的獨一無二啊！那群人就要奪走石坯了！難道真讓白麒大爺當你的賭注啊？”

明珏撇撇嘴，順手撈起白麒直接塞回獸靈域，只把後者氣得毛髮倒豎，恨不得一嘴咬死她。她瞟了瞟無臉男子，心中的驚奇增長一分，一直以來，似乎除了她，就再也沒人能看到他的存在，即便是感知超於常人的靈獸白麒也不例外，她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現在確也不是糾結這種問題的時候。她思緒一轉，定定地看著無臉男子，道：“你說的是光靈素？”

無臉男子想了一下，道：“原來這個時代把神輝稱為光靈素嗎？”

“神輝？”明珏反問一句，曾經那段畫面裡的白衣女子還真是遠古之神啊！

伸手一彈明珏的額頭，她並未有一絲的痛感，無臉男子無奈道：“時間久了，也不知你是多少次輪迴了，居然連自己與身俱來的東西都不記得了。”他說著，嗓音中有著難掩的落寞和蕭索。

明珏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察覺到龍傲天三人已是忽略她直接衝向石坯，眉頭一緊，似乎仍有猶豫。無臉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擔憂，搖了搖頭，無奈道：“看來有很多事，你真的是忘了。我的魔氣配上你的神輝，只要我倆心意相通，便可締造混沌太極，沒有人會看出來的。”

明珏眼前一亮，心底所有的負擔一掃而空，抓起男子的手，臉上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直接右手出擊，渾身光靈素頓時傾瀉而出。無臉男子身軀一顫，亦是同時釋放出無限魔氣。

一時間，黑白交融，陰陽交合，居然在匯聚的一瞬間湮滅所有顏色，化為無盡朦朧的水汽，飄飄渺渺，形成一股強有力的陰陽風暴直接便從神魔鼎的出口噴射出去。

這是神與魔的交錯，亦是自遠古時期便和諧的共鳴。

白衣黑衣，男男女女，雲捲雲舒，山盟海誓，最後卻兵戈以對……

明珏的身體輕輕一顫，無數不屬於她的記憶憑空出現在她的眼前，猶如走馬燈一般不停閃爍，清晰，明瞭，彷彿是深深鐫刻在她靈魂的烙印，讓她突然鼻腔一酸，有些想要哭泣的衝動。

“魔魔，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嗯？”

“我……”明珏眼神定定地看著前方，語氣平淡到了極致，“其實並不是你的阿明，即便我可能是她的轉世，”她扭過頭來，眼中充滿堅定，“可我再也不是那個她了，我是宮明珏，只是我！你明白嗎？”

無臉男子身形虛晃一下，垂下頭，帶著低低笑聲的嗓音流淌出來，“我早就明白了……”

“那你還……”這般毫不保留地幫助我？

他抬起頭，五官難辨，嗓音有著陣陣酸澀，“若真是她的話，是絕不可能原諒我的。畢竟，是我親手殺了她。”

明珏的心狠狠顫了一下，想起之前在神魔鼎中看到的那一連串畫面，垂下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