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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快點!今天本來就起晚了,若是等會到了時間還沒做完,又得受罰了……”韓千翔沉斂的聲音遠遠傳來。
下一刻,唰唰唰的粗糙摩擦聲便是傳來了過來,如同刀刃般一下下凌遲著明珏的心。
站定,入眼,一切皆碎……
這一剎,明珏只覺自己心中對於靈院,乃是對於四大陸的一切幻想徹底湮滅,剩下的只是支離破碎而骨感無比的現實。
上百號新老雜役弟子各拿器具,比人還高的笤帚,比巨石還大的水缸,更有甚者,還有比水缸還要碩大好幾倍的糞桶……
“咦,玉老大,你怎麼來了?不是告訴過你,老大可以不用來的嗎?”華紹抹了一把額上的汗,驚奇道。
“你們平日裡就做這個?”嗓音中辨不出一絲情緒。
“也不是啦!幹完這個我們會去上課的!”華紹笑得有些沒心沒肺,那一張稚嫩的臉上有著令人難解的顏色閃動,“你不知道,這雜役圈所有的雜活都歸我們!”
“是嘛……”沉聲應了一句,明珏雲淡風輕,看著眼前這熱火朝天之景,彷彿與世隔絕。
視線淡淡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同樣的年歲,同樣的稚嫩,卻是同樣的面露苦澀。在到這裡之前,也許從沒有一個人想過,他們的第一天,包括之後的每一天竟會是這般度過。
“是規則要求的嗎?”明珏再度發問。
“是!進來的時候,據說是千百年流傳下來的制度,雜役就該幹雜役該做的事!”韓千翔束起掃把,停了下來,說道。
明珏嘴角欲動,卻已被捷足先登,韓千翔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回答起來:“不是沒想過反抗,只是,反抗的下場從來都是我們難以承受的殤,”順手一指,指著一旁默默無聲徑自拖著殘腿打掃地面的長鬚老者,他繼續道:“他是二十年前奮起反抗的人,結果被裁決堂廢了一身大宗師修為,還打斷了一條腿,限令從此再不得離院……”
明珏的心又顫了幾下,眼角掃到那老者破落的身影,她扭過頭,皺起眉,不再去看,心中冷笑連連。
呵,多麼痛的領悟!
二十年前的反抗者,算起來到今天也不過四十上下,看去卻是這般蹉跎衰老。這世道折磨人的方法成千上百,最狠的莫過折磨人的精神和鬥志。
她能夠想象,一個壯志凌雲的少年志得意滿地踏入這他滿心以為是一派心靈聖地的地方,最後換得的卻是修為被廢,一條斷腿,還有墮落的人生……
揚起頭,明珏的嘴角緩緩漾出了一抹邪氣的弧度,一雙星眸在這破曉初開的蒼穹底下像極了一盞璀璨的明燈,照亮的是這一派骯髒的黑暗。
然而,更可怕的不是這些,而是靈院居然用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壓榨之後入院新生的靈魂和意志。
真是好狠的心思!
高高的揚起手,明珏的身形筆直,像是一柄銳利的長槍,直衝天際,一眾人頓時停下動作,揚起臉愣愣地看著她,不知道這位新生的老大會如何對待他們,一時,忐忑無比。
輕笑一聲,明朗的聲音劃破天際最後的黑暗,道:“所有人,速度加快!最慢的一個,小心被我打屁股!”
說罷,一道黑光劃破長空,明珏已是穩穩地落在了眾人身後,揚起靈氣雙翼便是停滯半空,漆黑的雙翼折射出初晨第一縷光,神魔交替,神幻無比,讓所有人頓時都看痴了。
“愣什麼愣!動作快點,最後十名,今天沒飯吃!”一聲輕喝亮了出來,數十道黑色光束從那漆黑雙翼上飆射而出,直挺挺地疾射到離她最近的數十人腳下,頓時便將一片土地都冰封了起來,更有甚者,甚至連腳都被凍結在了地上。
那一剎,所有人的臉都是青了起來,這新來的老大似乎並不是他們心中的保護傘,倒更像是朝他們索命的催命鬼。本來一大早起來幹這種坑爹的雜活就已經夠憋屈的了,現在居然還來了個強勢的大哥,沒緣由地壓榨他們!
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是這一刻所有人心中共同的想法,眾人慾哭無淚,只有華紹一人面露狂熱的崇拜,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如神似魔的明珏,眼眸中亮光閃爍,大聲吆喝道:“玉老大,我一定會努力的!”
吼罷,便是抄起掃帚,雄糾糾氣昂昂地掃地去了。
明珏眉梢一挑,暗讚了這小子真上道,下一刻卻是虎下臉,深藏檀木面具之下的臉龐凝重無比,看著華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