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回道,卻話鋒一轉,“可你覺得現在的你還要多久呢?現在離你離開封天冰國可依舊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明珏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她無法忘記當時凌亦弦所受的苦,也無法忘記凌亦弦神志清醒的那一剎苦苦的哀求。
情字傷兩人,不怕不傷,只怕零落自傷。
“我說過兩年。即便現在只有不到一絲的機會,我也要拼一拼!”明珏在心底吶喊一句,倏地揚起天明之翼,飛騰空中,無數根靈素絲線疾射出去,準確無誤地貼附在了在場每個人的眉心,吸收起他們的精血起來。
細密的紅絲交織成網,絲絲的猩紅閃爍著細微的毫光,上萬疊加,卻也足以給這偌大的盛靈閣染上一抹血色。
宮明洵看著明珏,一眼便認出她就是當初救了自己的人。正要上前致謝,卻是見得天明之翼倏地展現,那純粹的至白,像是一道魔咒,開啟了他心中塵封的記憶。
“洵兒,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嗎?”
男孩歪著腦袋看著在自己指尖扭動的白絲,疑惑著:“爺爺,這一絲靈氣有什麼不同麼?”
“這是光靈氣!”
“光靈氣?”男孩反問一聲,定睛凝視那一抹白,問道:“它很厲害嗎?”
老者笑了起來,爽朗矍鑠,“自然,光靈素是萬靈之首,震懾天地,你說它厲不厲害?”
男孩倏地仰頭,亮出一抹清純的笑:“這麼強!那我就能用它來保護爺爺你了!”
老者一愣,卻微微笑了起來,枯槁的手輕輕裹住他手頭的光絲,語氣沉澱下來,“洵兒,你記住,千萬不要在外人面前動用這光靈氣。”
“為什麼?”
“因為那是禁忌的靈氣,也是我們一族最深沉的罪孽……”
一句句對話從記憶的深處破碎而出,那依稀的稚嫩和蒼老,他以為他早已忘卻,卻不知何時深入骨髓,早已容不得他忘卻。
可是,他更加不會忘記的是,在他感受出那一抹光的那一天,那個白天還和他一起說話的老者便慘死房中。
那一夜,他的天塌了,他的信仰沒了,他的一切,所有的都沒了。
從此,他開始封閉自己,開始另行他路,開始選擇性地逃避一切可能讓他想起這些的東西。
光靈素,宮家……全都成了他躲之不及的物件。
可是,為什麼這一刻,當這一切再度以直接到近乎血腥的姿態降臨到他眼前的時候,他的心頭再也不是那般痛楚。
是習慣了麼?
是忘卻了麼?
還是,真正學會了那所謂的面對?
他不知道,此刻,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在震動,自己的血在燃燒,燃碎那一切被他刻意營造起來的盔甲,那一身逃避的龜殼。
汩汩的光靈素流淌而出,若是忽略那滿身血氣,明珏倒也算得上是神祗一枚。
可現在,只能算墮落之神。
良久,她停下一切的動作,收回雙翼便是降落在地,看著一眾眉心間再無血絲沉著彷彿安然入睡的人們,終是無奈一嘆。
“喂,真的假的?你居然下不了手?”白麒瞟她一眼,蹦到她肩上,一屁股坐下。
明珏幽幽看他一眼,直看得他渾身白毛倒豎起來,道:“我也想!可是這些人的血太差,就算我全部吸完,也未必能突破什麼!我還是趕明瞅準幾個血族的敗類,吸一個頂十個,省事不費力啊!”
白麒在心底嗤了一聲,沒有說話。
明珏轉過身去,看著那邊原先被她忽略的楚尋、宮明敖,冷笑一聲,揚手射出兩道人魔騎士,打入他們心口,便是放過了他們。
雖說二者的實力比她高上不少,可她的人魔騎士水火交融,相互中和,湮滅了一切可以察覺的氣息,即便是聖階強者都未必察覺得行。更何況,這騎士中和了她源水源火的一切特質,必定在二者體內輪番肆虐,水火併進,更能吸收腐蝕他們的靈氣歸於她用,不用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而且,現在也不是殺他們的時候。
明珏緩步而行,正要得瑟一番,卻見宮明洵呆立一旁,怔怔地看著自己,腳步頓時便止了下來。
“我……”
宮明洵面無表情,明珏不知這是否是他慣常的情緒,可那一絲絲涼薄的冷意隨著他溫柔的輪廓釋放出來,突兀而令人膽顫。
他定定地看著明珏,突然發話,“你有光靈素,是三脈的人!”
明珏猛地抬頭,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要向後倒去,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