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這視線她認得,這人的氣息她也熟悉,連說話的聲音似乎也在哪裡聽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遇過。
“恕微臣失禮,未曾注意到公主的眼睛不方便。”炎烈不慌不忙說道。
身後的刑基一驚,這才發現,原來這五公主,竟然是個瞎眼之人,擔心地望了一眼主子,這樣的女子,世子還想要嗎?
“本宮天生失明,早就習慣,沒有什麼方便不方便之說。只是本宮與世子近期之內可曾相見過?”阮顏直切主題。這人她肯定見過,
可到底是在哪裡?是什麼時候?
“公主真是好記性。昨日在十鋪坊,差點誤傷公主的騎馬人,正是在下。”炎烈吃了一驚。她不是看不見嗎?怎麼會記得他們之前已見過面?
“原來那位公子是世子殿下。難怪本宮總覺得咱們好像在哪裡見過呢。”阮顏心中吃驚,這才想起來這懾人的氣息,魁梧的身型,以及冰冷冷不帶感情的聲音,不正是昨天在集市裡遇見的騎馬人嘛?!沒想到,那人就是德瓦炎烈,這世界還真是小得可憐。
“紫伊,奉茶。世子,請上坐。”阮顏雖然心中吃驚,面相上卻不動聲色,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紫伊收了桌上的琴,出去泡茶。炎烈也不客氣,找個位置坐下。刑基不敢怠慢,立於炎烈身後,隨時待命。
“昨日在集市與公主同行的男子,可是冷行風冷大將軍的兒子冷銘柏少將?”炎烈明知故問地問道。
“不錯。”阮顏如實答道。
“據微臣所知,公主尚未出閣,為什麼冷少將要說公主是他的妻子呢?”他玩味地講起集市裡的事,那“賤內”二字聽起來還挺刺耳的呢!
“世子多心了。不過是出門在外,圖個安全方便罷了。”阮顏並不慌張,微笑作答。就算是二人扮成夫婦出宮微服,說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也不奇怪。
一般少女聽到這樣的話,至少都會慌亂,或是臉紅。可這公主一點亂的跡象也沒有,平淡對答,泰然處之。炎烈開始對這沉著冷靜的公主好奇起來。
“原來如此,看來是微臣有所誤會了。”炎烈笑道。一旁的刑基也為這公主的沉穩暗暗心驚。這樣的女子,到底有多深的城府,他要替世子提多少顆心?
“世子這次來京,可是給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祝壽來了?”阮顏公事公辦地問道,並不糾纏於冷銘柏的事上。
“回公主的話,正是如此。”炎烈答道。
“世子倒是上心了。本宮代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謝過世子了。”說著,盈盈行禮,一點也不矯揉造作。
炎烈躬身回禮,笑著卻不說話。她的一顰一笑都扣人心絃,美不勝收,難怪冷銘柏那般孤傲的男子也會對她動心。
“世子此次來京的目的,恐怕並不止祝壽這麼簡單吧?”阮顏思考著該如何交談下去。這德瓦炎烈必是有心之人,要應對這樣的人,與其閃爍其詞,不如大方一點,直接道破,來得更加快捷也說不定。
炎烈為她的直白心驚。就算是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可就連當皇上的凌麒,也不至於如此坦白地捅破這層紙。可這小公主似乎沒有任
何顧及,反倒大膽而言,這讓他微微亂了方陣,思考著該如何答話。
刑基何嘗不被嚇出一身冷汗?這公主實在是太大膽,什麼話都敢說,什麼問題都敢問。但又問得很有技巧,觀察著對手如何回答,實在不比一般女子的心計,忙擔心地望著世子,不知世子如何應答。
“公主冰雪聰明,恐怕已經知道微臣此行的目的了吧?”
炎烈不緊不慢地將皮球踢回給阮顏,想看看她如何應對。
“旁的本宮也不好奇,只是想問問世子想要交換的是什麼罷了。”
阮顏挑了挑眉,說道。雖然她不知炎烈具體打算如何,但剛才的話,已經等於他承認了他另有目的。這次來京城,最有可能的,恐怕無非是想和皇上做個交易吧?而他在西南的動作,自然產生了一種威懾的效果,為他在這場交易中獲勝加上了砝碼。只是,他到底想用舉兵相脅這招,向朝廷換取什麼東西,值得他冒如此大的風險,深入虎穴?是西南永久的自治嗎?還是德瓦家的永世繁榮?亦或是為了鞏固他西南藩王繼承人的寶座?
炎烈不禁再次心驚。她一介女子,居然能一眼看穿他的目的。能夠洞悉這等社稷大事,她絕對不是普通的女人,這讓炎烈對她更加好奇起來。這小丫頭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讓她能如此俯視這鉅鹿大地?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