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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有寢宮,寄人籬下的日子,當真不及府中一半。

苦悶、委屈都不是最讓她心痛的。金沛姿心裡凝聚著一股恨意,撕扯著她七零八落的心房,一點點從她的骨縫鑽進去,吞噬掉骨髓。中空的何止是心是恩情,根本是她的全部。茫然與麻木交織的情愫,讓她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怨天尤人不是她金沛姿的性子,她要做的,是慢慢的站穩,一步一步的往上攀。如此想著,金沛姿緩緩的笑起來:“娘娘放心就是,奴才們手腳麻利,自然會打點的妥妥當當的。”

第五十七章 :問渠哪得清如許

聽了金沛姿的話,蘇婉蓉甜美的笑了起來,眼裡閃爍的淚光,讓人分不清是哀悽是不甘還是於願足矣的感動。‘。偏是她最會討巧,說著讓皇后舒心的話:“皇后娘娘,婉蓉心想,皇上給嬪妾等的位份雖說不同,可待咱們姐妹的心卻是一樣的。且說,從前潛邸到皇宮,咱們一路伺候在皇上身側,感念的不正是皇上與皇后的恩澤眷顧麼。除此之外的,嬪妾倒也不在意。”

這話顯然難逃“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宮嬪裡難免有人輕蔑,難免有人鄙夷,卻沒有人敢出聲。似乎誰都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冊封是皇上的心意,誰在這個時候意氣就是對皇上有氣。

當然,在場的宮嬪是很想反駁這樣刺耳的話,可誰也不願讓旁人拿自己當刀子,捅蘇婉蓉的身子。畢竟嬪位而已,不至於。

真正該挨刀子的那一位,不是極有自知之明的沒有來麼!

蘭昕讚許一笑,誠然道:“婉蓉這話與本宮不謀而合,雖說皇上給你們的位份不同,可待你們的心到底沒有什麼不同。”心裡覺得這個蘇婉蓉遠比想象中沉靜的多,她若是凡事循規蹈矩那就好了,反之只怕後患無窮。

城府太深之人,一旦有所圖謀,就不會是尋常的是非。

謀算旁人,並非蘭昕的本意,可她也不得不防著些。倘若她這個正宮皇后連這座後宮都看不住,那麼她還怎麼算是盡了力幫襯自己的夫君,成就千秋萬事之基業?賢內助,不該只是做做母儀天下的樣子。

蘭昕轉眸一想,篤定人總有弱點,於是軟言對蘇婉蓉道:“入宮好些日子了,先前因著先帝喪儀之事,抽不開身。本宮也有許久沒去阿哥所看幾位阿哥了。婉蓉,等會兒你陪本宮去看看可好?永璋必然也想額娘了。”

蘇婉蓉聞言,欣喜的點了點頭,淚光更甚:“多謝娘娘體恤。”

其其格苦苦一笑,沉著頭,自言自語道:“心或許是一樣的心,人卻不是一樣的人了。”

黃蕊娥離其其格最近,模模糊糊的聽見了她嘴裡的話,不由冷冷一笑,抿唇道:“海常在說笑了,心是一樣的心,人也是一樣的人。來來回回,沒有什麼不同。”略微向其其格傾了傾身子,黃蕊娥幾乎氣聲道:“無非就是幫著常在你,分出了尊卑而已。省得有人總憑藉母家福音,當自己多麼的高貴尊榮哩!”

“多謝儀嬪娘娘為臣妾費心,其其格受教了。”若換作平時,其其格必然暴跳如雷,反唇相譏,可此時,她柔婉溫順的如一隻慵懶的貓兒,沒有尖牙利齒,沒有亮出鋒利的爪尖,只是綿軟軟毛茸茸的討人喜歡。她輕柔的撥弄了兩下耳垂上的玉珠鉗子,再沒有其餘的動作。哪怕是細微的面部表情,也根本看不到。

黃蕊娥有些吃驚,下意識的皺了眉頭,狐疑的問:“其其格,你沒事兒吧?”

盼語醉心手裡捧著的祁門紅,品了好一會兒,不願開口。這會兒見對面寬坐的兩個人奇奇怪怪的讓人看不透,這才不得已來問:“儀嬪與海常在嘀咕什麼,悄摸聲的!似乎挺神秘。”

黃蕊娥清淺一笑,略顯恭敬:“回嫻妃娘娘,也沒什麼特別的。”

對於其其格異乎尋常的安靜,蘭昕也不免好奇,順著盼語的話兀自說道:“是否在商議遷宮居住事宜?其實海常在你跟著儀嬪住也好,有個說話的人陪子,日子才有滋味兒。”嘆一嘆,蘭昕開解般道:“皇上要務纏身,未必能經常來咱們後宮走動。可能開始這段日子,你們多少會有不習慣。慢慢的,日子久了就也學會適應了。身邊兒有個可心的人陪著,緩解孤悶之苦,總才叫人舒坦些。”

聞言蘇婉蓉撲嗤一笑:“按皇后娘娘的說法,那嬪妾可真是有福氣了,秀貴人與張常在賜居鍾粹宮於嬪妾同住,一屋子姐姐妹妹的,可不是熱鬧極了。”

皇后欣然而笑,宮嬪們又是跟著賠笑,嘰嘰喳喳個不停,彷彿誰都沒有過分在意冊封的事。可分明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根或者許多根刺,紮在心房最軟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