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頭皮都是發麻的,她只記得太后揪住了她的腕子,將灼熱的燭火燙燒在她身上。那滋味兒,太難受了。她還記得,太后嘴裡一直說的話:你若是下不了狠心,就讓哀家來幫你。嫻妃啊,要知道手段這東西比什麼都來得奏效,不見血的,總是不好不狠。疼了,才知道該怎麼清醒。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金沛姿紅著眼眶,既委屈又氣氛:“嫻妃她……”
蘭昕輕嘆了一聲:“我原想著,你見了皇上必然會叫屈,沒有做過的事情如何有能應下來。不想你什麼也沒有說,皇上什麼也沒有問。”
金沛姿不敢隱瞞自己心裡的想法,如實道:“方才來時,臣妾已經想好了,這件事無論臣妾認是不認,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必將惹惱皇上。所以不說,一則能省去不少狡辯之言,二則,也是為了顧全嫻妃的顏面。從前,她是不會如此的,臣妾只是不明白,如今的嫻妃,怎麼會變得這樣極端?”
“事情既然已經揭過去了,你便好好留在宮裡清淨幾個月吧。”蘭昕的語氣哄到多過命令:“本宮想著,這樣做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只要你人在你自己個兒宮裡,心能定下里,許多事情也就好說了。”
言外之意,她是真的不想嘉妃再因為自己的事情受到牽累了。
“臣妾明白,但憑皇后娘娘做主。”金沛姿想了想,這些年在宮裡的日子總算是順風順水,都說時運這東西會跟著風水輪流,走走背運也未必就不是好事情了。
蘭昕只是溫然一笑,好半天才動容的說:“這些年,你一直默默的陪在本宮身邊,幫襯不少,也是真的難為你了。”
“娘娘,臣妾之所以能有這樣安穩的日子,也多得娘娘的提點、眷顧。能為娘娘效力,是臣妾的本分也是臣妾的真心。”金沛姿起初不是沒有懷疑過皇后的真心,但應了那句老話,路遙知馬力,這麼多年走下來,皇后真的照拂了不少。正因為有皇后的庇護,她才能平安的誕下永珹,成為嘉妃。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蘭昕揚了揚眉,想著皇上又返回內寢去看了嫻妃,便囑咐薛貴寧送嘉妃回宮。怕嘉妃惦記,蘭昕又道:“本宮自會好好照顧永珹,你放心便是。”
“有皇后娘娘在,臣妾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金沛姿淡然一笑,跟著薛貴寧緩緩的退了下去。
這件事情,總算是了結了。蘭昕回頭看了一眼承乾宮,這裡離養心殿近,這裡金碧輝煌,這裡曾經住著許多得寵的妃嬪。不光是本朝的,也有前朝的,當年的裕貴太妃也曾經住在此處。
然而每個人的結局卻都不是一樣的。為了恩寵還是前程,又或者是心中那份從來就沒有變過的愛……蘭昕說不清楚,也不想不清楚,總之日子是一天天這樣過去的,僅此而已。
其其格一聽了信兒,就迫不及待的衝到了嘉妃的景陽宮。無奈宮門已經鎖閉,任憑她怎麼拍打都不會有人理睬。
金沛姿得知愉嬪來了,連忙領著薈瀾趕到了宮門處。隔著後宮的宮門,她聽見了愉嬪的聲音,心裡竟然有些感動。“好妹妹,你快別拍了,當心手疼啊。”
“這是什麼道理,你與嫻妃發生了何事,事後你不是對我說的一清二楚麼。為何皇上皇后卻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呢?”其其格這樣問了之後,也覺得奇怪,又道:“還是你為了周全而沒有說出實情,任憑嫻妃誣衊詆譭?”
“妹妹,你回去吧,這裡實在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皇后娘娘開恩,僅僅是讓我禁足在自己宮裡,個把月罷了,很快就過去了,只當是利用這樣的時候,好好靜靜心。”金沛姿不想其其格捲入其中,連忙囑咐:“不過這些日子,永珹那裡我就照顧不到了。倘若妹妹有空,多替我照顧一些吧。有勞了。”
其其格心生不忿,恨意難抒:“不行,嫻妃是妃,姐姐你也是妃,她不過就是個終年無寵,有無子嗣可依的妃子罷了,憑什麼這樣凌辱於你。你越是忍著,她就越是變本加厲,往後的日子肯定步履維艱,姐姐不能犯糊塗啊。”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金沛姿幽幽一笑,只是隔著門的愉嬪根本看不到。“光憑嫻妃一個人,能掀起多大的波瀾呢?誰不知道她背後是太后!我是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只要我甘於承受,嫻妃便不可再以此事生事,後宮也能安寧幾日不是麼。”
提及太后,其其格一下子啞口無言了。她不能得罪的,不敢得罪的,除了太后還能有誰呢?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又怎麼好參與這些事情?“也許姐姐你說的對。”
聽著宮門外愉嬪的聲音有些洩氣,金沛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