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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那也是慰藉心靈最純真質樸的情懷,能填滿人心,最淺淡真實的溫暖了。

偏偏她是皇后,她是複查家族的女兒。

蘭昕倒吸了一口涼氣,緊緊攥著索瀾的手,硬生生在她光潔的手背上掐出一道青黑的印子。將心底所有的感觸,深深的壓制在已經看不出形狀的心中,越發端莊的邁出沉穩的步子。

沒有那麼多“若不是”,更沒有迴旋的餘地。

妃子若不得聖心,遭貶黜或許還能活下來。皇后卻不同。

索瀾吃痛,卻沒有吭一聲,依舊身姿婀娜的陪著皇后緩慢的前行。直至上了肩輿,皇后才鬆開她的手。

那赫然分明的印跡著實把蘭昕唬了一跳,只是當著奴才她不便問。反而回了宮之後,掩上了後宮的宮門,又關上了鳳舞九天四交花菱的雙扇門,她才吩咐錦瀾:“去把藥酒拿來。”

“娘娘,奴婢皮粗肉厚的,不要緊。不若您早些歇著吧,何必為此等小事心煩?”索瀾乖巧的撫了撫鎏金的茶壺壁,見水已經涼了,不禁溫和道:“奴婢這就去換一壺熱水來。”

蘭昕搖了搖頭,示意她擱下茶壺。“本宮心裡堵得慌,即便是就寢也是一夜的輾轉反側。倒不如坐著,對著你們說些話。好歹心裡不那麼空了,不用想太多。”

錦瀾拿了藥酒來,輕輕擱在一邊的小几上,欲替索瀾揉一揉。

“讓本宮來。”蘭昕稍微提了提袖子,取下了尾指長長的鎏金米珠護駕:“本宮造的孽,理當本宮承擔。”

索瀾哪裡還敢讓錦瀾遞上要就,嘭的一聲就跪了下去:“皇后娘娘,奴婢當不起您這樣的重話,更當不起您親自為奴婢上藥。不過是一點小事兒,您何須如此自責。”

錦瀾也隨之跪了下去,連連勸道:“娘娘,奴婢知道為著樂瀾的事兒,您心裡不痛快,可說到底也是她自作孽,怨不得誰啊。”

蘭昕點一點頭,臉色如霜:“本宮心裡想著,這些年斷送在這雙手裡的性命,似乎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了!從前還能如數家珍的數出來,可現下,還想都糊成一團亂麻,醬成一片血色,密密麻麻的鋪就在本宮心上……”

“皇后娘娘,您別說了。”錦瀾嗚咽不止,連連道:“您也是沒有辦法的啊,是她們逼您的。若是您不這樣做,府上與宮裡,怎麼會有片刻的寧靜。奴婢知道您心裡苦,可無論如何您都要撐下去啊。皇后娘娘,後宮裡,唯有您才是真真正正的主子,您的心意便是六宮的心意。”

第二百零三章:草色煙光殘照裡

心裡不寧靜,蘭昕斷斷續續的落淚好半天的淚。身子有些吃不消了,這才除去簡單的飾物,更換了舒適的水衣就寢。

錦瀾點上了最能安神的安息香,又將內寢的宮燈去了大半,只留下離百子納福的床榻遠遠的兩盞。亦唯有這樣,光亮才不會晃得眼疼,她猜測皇后一定輾轉難眠。

索瀾依然不放心,對錦瀾道:“姐姐去耳房歇歇吧,晚點再來換我。我便和薛貴寧守在這廡廊下,若是皇后娘娘那裡有什麼動靜,也能聽得清楚些。”

略微點頭,錦瀾贊同索瀾的說法:“皇后娘娘心裡不痛快,廊子下留人伺候本也無可厚非。只是索瀾你畢竟才伺候在長春宮不多時候,若論瞭解娘娘的習慣,洞悉娘娘的心思,你又怎麼會比我更清楚。還是讓我和薛貴寧在這裡伺候吧,你去耳房歇一歇。若我們力有不逮,自然會喚你幫手。”

這顯然是分親疏遠近的話,索瀾聰慧,不可能聽不明白。遂低了頭道:“姐姐說的是,那索瀾便去耳房躲躲懶了。”臉上的笑意澄清而明媚,像是心裡一點也不介懷。可真的就不介懷麼?索瀾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難道姐妹之間,也要比個高下,看誰的恩寵更勝一籌麼?

如果一定要比,一定要分出高下,看誰更得皇后的喜歡,索瀾並不畏懼。可實際上,她是很尊重錦瀾的。她能有今天,也少不得這個姐姐的幫襯。於是她情願忍下去,處處以錦瀾危險,也不願意姊妹反目,弄得長春宮更加烏煙瘴氣。

薛貴寧看著索瀾退了下去,便小心的走進了錦瀾身側:“姑姑何必這樣防著自己人呢。索瀾、朵瀾,不都是姑姑在宮裡最親近的姐妹麼?撇開血統不血統的不說,到底是貼著心的人呢。”

錦瀾聞言臉色不免僵硬起來,連薛貴寧都這般容易的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要說索瀾完全沒有防備,怎麼可能。

“奴才多嘴了。”看著錦瀾的臉色不大好,薛貴寧連忙賠不是:“奴才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姑姑可別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