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會害你,奴婢心想,即便是皇后知道了,也只會要挾你而已。這才會對她如實稟明的……樂瀾跟了您這麼久,當真沒有害您之心啊?”
看著樂瀾哭成了淚人,盼語的心裡也格外不好受。在生與死之間痛苦掙扎,這種滋味大抵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可還能怎麼辦,皇后已經把話說的這麼絕了,即便是去求皇上,後果也可想而知。
事到如今,自己根本別無選擇,能替樂瀾最後籌謀的,便是讓她痛痛快快的走完這一程。不再有更多的恐懼與痛苦。“皇后娘娘賞賜了毒酒,是入口氣絕的劇毒。保管你喝了立時就會沒有知覺,用不著受太多的痛苦。這是本宮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不,或許還有一件。本宮會讓人帶一些金銀之物給你鄉間的親人。讓他們的生活能得到改善,不再缺衣短食,不再挨餓受凍。你且放心的去吧。”
“嫻妃娘娘,您真的要樂瀾去死麼?”樂瀾重重的跪在了嫻妃的身前,淚落如雨:“奴婢死不要緊,可是奴婢腹中的孩子怎麼辦?不然,不然這樣吧,嫻妃娘娘,您去求皇后娘娘開開恩,讓奴婢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
只要奴婢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便死而無憾了。行麼嫻妃娘娘,奴婢求求您了?奴婢求求您了,若不是為了這個孩子,奴婢不至於如此啊!”
樂瀾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震碎了盼語千瘡百孔的心。她恨不得替樂瀾喝下這一盞毒酒,恨不得替她去死,可又能怎麼樣呢?自己死了,也換不回這兩條性命。“本宮罪錯的事,便是沒有成為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不然,本宮一定早早將你許配給蕭風。
哪怕是哀求皇上都好,也必然圓你心願。可惜樂瀾啊,本宮這個主子做得太窩囊了,連自己身邊的丫頭也保護不了。事到如今,本宮沒有顏面再對你說旁的什麼話了。若你顧念咱們主僕一場情分,自行喝下毒酒了斷了吧。”
盼語憐憫的看了樂瀾一眼,可淚光卻道出心裡的決絕:“奴才們的手太髒了,本宮亦不想你連死,都死得沒有尊嚴。”
當一切已成定局,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你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若是給你一次重新抉擇的機會,你還會一如反顧麼?還會飛蛾撲火麼?還會像當初一模一樣的勇敢麼?
這些盼語無聲的哭訴,亦是她心裡的癥結。她親自端起了那一把玉壺,將毒酒緩慢的倒進了碧色的酒杯裡。流水潺潺的聲音,曾幾何時那麼溫潤悅耳,叮嚀有聲。可現在卻如同催命符一般,猙獰在主僕二人的心裡。
“樂瀾不怪嫻妃娘娘,只怨自己不該入宮。”樂瀾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即便是佛祖也無力迴天了。“求娘娘替奴婢,將這一塊玉佩還給蕭風。”她說著話,從腰間取下了一枚玉墜子。“此生樂瀾沒有這個福氣,但願來生,他不會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我。”
盼語雙手托起樂瀾遞過來的玉佩,輕輕攥在掌心,猶如捧著兩天即將消逝的性命一樣。那麼的小心那麼的不捨。“本宮答應你。”言罷,她旋身而去,終究還是不忍心看著樂瀾服毒。可盼語還未曾踏出房門,就聽見酒杯掉在地上清脆的響聲。
“嘭”的一聲,樂瀾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胸口火燒一樣的痛楚漸漸的消失了,嫻妃果然沒有騙他,這毒真的很烈。烈到連痛楚都可以縮短,真的是太難得了。
腦子裡飛快的閃過蕭風俊朗的面容,無論是府中那個稚氣十足的大男孩,還是宮裡,那個帶著刀面無表情的侍衛首領……她都是極愛的。愛的可以失去自我,愛的可以不顧一切。
樂瀾很想問蕭風一句,若是沒有芷瀾,會不會從一開始,他便愛上自己。
唇瓣微微的蠕動,樂瀾說著自己都聽不見的氣聲:“蕭風,你會不會難過……你會不會為我感到難過?會麼?”
不敢回頭,盼語懸在空中的腳怎麼也落不下去。那種滋味,像是自己踩在了旁人的屍首上活下來一樣。皇后賞的毒酒不假,卻是她親手倒在酒杯裡,勸樂瀾喝下的。淚水無聲無息的往下掉,一串一串,似乎已經是無意識的一般,只顧著汨汨的流淌。
索瀾走上前來,將定在原地的嫻妃扶了出來。“娘娘不必難過,有時候死並不是極大的懲罰。起碼死了,心便不會痛了。”
盼語沒有說話,由著她將自己從那廂房門裡扯出來。生與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罷了。她忽然就失去了信念,失去了支撐自己苦苦煎熬在這紅牆裡的信念。
皇上的薄情,皇后的狠戾,高凌曦的咄咄逼人,其餘宮嬪的冷眼旁觀、譏諷恥笑……這便是她生活中的全部了。手裡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