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遭連累。為顯得寬惠,娘娘必得時常相陪嫻妃身側,以表關心。誰讓嫻妃這一病,徹徹底底揪住了皇上的心呢。
儲秀宮那兒不是也有好久沒涉足了麼?慧貴妃也真是的,看著恩寵無限,到頭來終究還是越不過嫻妃去。”
心裡的酸澀頗為難嚥,想起自己為博皇上的恩寵,故意施了苦肉計,才換來一個貴人的位分。其其格只覺得好笑,尤其是立在這冷寂的寒風裡,一整顆絞碎了的心成了紛飛的粉末,隨風揚撒在漫空中,終究找不出一點痕跡了。
“慧貴妃有孕,難免力不從心,即便是想要爭寵也不急在這個檔口上。待到她的孩子平安落地,害怕皇上回不去她宮裡麼?母憑子貴,純妃就是最好的例子。從前在府上,她不過是憑著溫良柔婉的性子,得四爺的喜歡罷了。”金沛姿先於其其格推開避風閣的箬竹映水浮雕紅漆門,道:“何況我一直覺得,皇上對嫻妃總不會這麼無情。”
“嘉嬪果然很有見地。”
這清麗的聲音似乎猝不及防,著實驚得金沛姿與其其格險些失口叫出聲來。
高凌曦不緊不慢的揚起手來,示意她們近來坐下:“本宮也覺著,皇上待嫻妃不會這麼無情。本宮也如嘉嬪一般,盼望著母憑子貴這一日。可惜啊,六宮之中連一塊兒清淨地都沒有,沒想到冒著嚴寒,踩著冰雪走了這麼遠,還是與兩位不期而遇了。”
其其格很敏感的嗅到了酒味兒,像是馬奶酒的味道,帶著濃郁的奶香。可這避風閣除了慧貴妃再無旁人了,她身懷有孕,怎麼敢飲酒。更讓其其格奇怪的則是,除了慧貴妃,這閣裡再無旁人,連碧瀾的身影都不見,慧貴妃一個人怎麼會在這兒?
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嘉嬪,其其格以為她必然也有顧慮。
果然金沛姿紋絲不動,根本不敢朝前再邁出一步。顯然,這濃郁的酒味兒,騙不了人。
“都愣著幹什麼,天寒地凍的,還不快走進來,將閣門掩上。”高凌曦縮了縮身子,端著茶盞又大抿了一口:“這樣的時候,傍著銅爐取暖是最好不過了。從前在府上,我還是使女的時候,最喜歡躲在小廚房裡給福晉、側福晉、格格們熬湯。
那是最暖和的時候,輕鬆愜意,嗅著淡淡的湯香,臉頰紅撲撲的,指尖也不是冰涼冰涼的,雖然熱湯不能喝上一口。卻能把那種滋味兒留在夢中,多美好的感覺啊,你們可曾試過?”
金沛姿蹙了蹙眉,不悅道:“慧貴妃娘娘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說這些話做什麼。今時不同往日,從前的種種皆已經過去,現下娘娘身份尊貴,豈可自輕自辱。何況,娘娘您不是最討厭旁人無端的舊事重提麼?”
其其格倒是沒有金沛姿那麼喜歡兜圈子說話,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慧貴妃是酗酒暈眩,八成醉了。於是說什麼話都只經過嘴巴,不經過心。“姐姐,你何必攔著慧貴妃娘娘呢,話不吐不快,與其憋在心裡難受,倒不如一吐為快。好歹咱們也有兩雙耳朵,能聽著不是。”
高凌曦呵呵一笑,蘭指輕輕朝著金沛姿一點:“嘉嬪啊,你聽聽,海貴人才是最聰明的。一眼就看出了本宮的心思,本宮憋得實在太難受了。”她笑著,擱不下手裡的茶盞。
金沛姿連忙將閣門關上,陪同的宮人一併都攔在了門外。
其其格咯咯的笑著,像是陪著慧貴妃開心一般:“不瞞慧貴妃娘娘,臣妾也有好久未曾喝個痛快了,那酩酊大醉的滋味兒,真是難以言說的舒坦。”
“酒麼!這兒有的是。”高凌曦指了指茶盞,又用花盤底兒的繡鞋,踢了踢腳邊的酒罈子。“這可是馬奶貢酒,不必京城裡的桂花醇那麼溫吞,別有一番辛辣滋味兒。海貴人嚐嚐看。”
其其格眼眶微紅,淚水險些溢位來:“多謝娘娘,其其格都不記得有多久,沒嘗過這馬奶酒的滋味兒了。那可是臣妾家鄉的味道……”
她快走了兩步,從慧貴妃手裡接過茶盞,一仰脖兒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隨即以手背一抹唇瓣,哈哈的笑了起來:“多謝慧貴妃娘娘厚賜,臣妾正是喜歡這個味道。”
金沛姿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海貴人,慧貴妃已經醉了,無論如何你不能跟著胡鬧。要知道妃嬪酗酒也是罪過,不合規矩的。何況慧貴妃娘娘還有著身子,你不勸怎麼反而跟著湊趣兒呢。若是傳到了皇后娘娘耳中,該如何是好?”
“這麼一點兒酒,醉不了的。從小我就是喝著馬奶酒長大的,嘉嬪大可放心呢。”其其格一口酒下肚,臉頰粉紅的好看極了:“何況,臣妾若是把這些酒都喝下去了,慧貴妃娘娘自然就不必再喝,也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