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兒可不在,妹妹這是要做給誰看啊?”其其格學著碧魯氏的樣子,嬌嬌滴滴的說道。
高凌曦只覺得好笑,纖細的玉手輕輕的遮擋在口鼻之前,並沒有做聲。
“姐姐我……”喬兒有些慌亂,見旁人似乎都抿唇在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喬兒年幼,又才入宮不久,許多規矩都不熟悉,若是開罪了姐姐,望姐姐見諒。”
“輕視宮規,僭越妃主,無視皇后娘娘的教誨,條條件件可都是宮嬪德行之大虧。怎的碧魯答應一句年幼無知便能遮掩過去了?那我可真是要悔死了,怎的就不趁著自己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多犯些錯呢,想來也不會有人怪罪。”其其格笑容可掬,說著最涼薄苛毒的話。
旁人竟然也沒有勸的,竟然歡喜的看著這樣的好戲。
“喬兒不知究竟錯在了哪裡……”聲音很輕,心裡沒有底氣,喬兒一雙眼睛泛起了紅意。她輕輕的站起了身子,朝海貴人微微福身:“妹妹冒失了,若是得罪了姐姐,今兒借皇后娘娘的長春宮正殿,當著諸位姐姐的面兒,給海貴人姐姐配個不是。還望姐姐大人大量不要生喬兒的氣。”
金沛姿抽了一口涼氣,又輕嘆出,道:“誰說碧魯答應無視宮規了,這不是聽懂規矩的麼?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依足了宮規啊。我說海貴人啊,你就別在這裡計較了。惹哭了這如花似玉的可人兒,怕是咱們皇上要心疼了。”
言外之意,便是說碧魯氏指定會去聖前告御狀,金沛姿打從心裡不喜歡這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可到底她也明白,若不是皇后默默的縱許,這碧魯答應何以能順風順水,連慧貴妃的恩寵都蓋了過去。
也是怕海貴人事情做得太絕,連帶著讓皇上遷怒了皇后,金沛姿這才兜了兜場面。
其其格瞧見珊瑚的垂簾窸窣而動,索瀾錦瀾一左一右的撥了開來,口裡話便硬是滿滿當當的跳了出來:“嘉嬪娘娘恕罪,其其格今兒也冒失一回。皇上有多喜歡碧魯答應,臣妾不知。可臣妾笑得宮規既是宮規,決不能輕縱。純妃娘娘的座位,便是妃主的座位,漫說臣妾區區一個貴人當不起,就算是皇上的新寵,捧在手掌心兒的答應,也實在當不起。”
高凌曦從容不迫的起身,領著一眾宮嬪想皇后請安。彷彿方才那一幕她沒看見,也沒聽見一樣。待到眾人請罷了安,皇后正坐於鳳椅之上,其其格這才福身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臣妾冒失了,還望娘娘責罰。”
眾人心裡明鏡似的,皇后若是責罰了海貴人,就必得一併責罰了碧魯答應。如若不然,後宮人言可畏,指不定能說得多麼難聽。而皇后的私心也顯而易見。
可如果皇后真的責罰了碧魯答應,那皇上心裡可就不那麼高興了。
“皇后娘娘,臣妾有罪。”喬兒慌慌忙忙的走到了正殿中央偏前的位置,含淚跪下:“臣妾不是有心僭越純妃娘娘的。”說話的同時,她的眼淚早已經撲撲簌簌的掉了下來,著實讓人看著生憐:“喬兒知錯了。”
其其格也跟著往前走了兩步,不肯屈從道:“知錯便可饒恕了麼?那紫禁城裡豈非人人都能如你這般輕視宮規法紀,罔顧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了麼!只消事畢道一聲知錯就好了,豈不是什麼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朵朵花開淡墨痕
話說到這份兒上,前面不免有些僵了。明明是炎炎夏日的不算涼快的清晨,可殿上的許多人都能感覺到背心的涼意。
蘭昕倒還好些,海貴人向來如此,並不出乎意料。而隨著碧魯答應的恩寵優渥,似乎這樣的一天也早晚會來。幽幽的嘆了口氣,蘭昕不慍不怒:“那麼依著海貴人,本宮當如何處置碧魯答應,才能令眾人信服呢?”
其其格知道皇后這麼問,便是將難題盡數拋了過來,可她卻也一點都不畏懼。“娘娘的心意臣妾不敢妄加揣測。說到底,宮規就是宮規,既然碧魯答應僭越了妃主以下犯上,就便依著宮規處置,罰兩個月的月例,再讓引教姑姑前往鹹福宮講講規矩。總不能永遠都由著性子來吧。”
看了一眼嘉嬪,其其格轉念又有了主意:“臣妾這麼說,歸根結底也是為了皇上與碧魯答應著想。聽聞咱們這位答應,是攀花枝兒掉進了皇上懷裡的,臣妾便覺得驚心動魄。年輕活潑些原是不要緊,然而皇上時常召幸,說不定碧魯答應很快就能懷上龍子,倘若再日日去攀那花枝兒,一個不當心的……那可如何是好哇?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不趁著現在糾正答應的各種不當行為,來日再想要臨時抱佛腳,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