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那貴人你好好安歇,奴婢讓下院的宮婢在外頭伺候著。若有事兒,您吩咐她們去做。奴婢看好了煙火就回來,不會耽誤伺候貴人的差事兒。”
“去吧,不要緊,難得高興,盡興總是好的。”綺珊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瞧不見,你回來告訴我是什麼樣兒的就好。你不是也說了,這樣好的煙火不多見,下回指不定是什麼時候呢。”
第三百零二章:鬢亂釵橫渾不醒
如願的侍了寢,怡珠心裡寬慰不少,總覺得離自己所求,更進一步。
連小云也是眉目含喜,擇了很好看的海棠花鈿給小主貼在了眉心。“奴婢也是聽宮裡的嬤嬤說起的,十五月圓之夜,皇上是該陪皇后的。”
秀色以手擋唇,略有些不好意思:“皇上看過小主的舞,一見傾心,陪小主過一回團圓佳節,賞一回明月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好了好了,大白天的別說這些了。我還得趕緊去長春宮,給皇后娘娘賠不是呢。”怡珠雖然得寵,卻也不敢懈怠,畢竟恩寵不牢固的時候,得意忘形、目空一切都是最不可要的陋習。“可不能耽誤了時辰。”
她哪裡知道,即便自己再小心,也終究是招來了旁人的猜忌。而長春宮的正殿上,有一出因她而上演的好戲,已經拉開序幕了。
蘭昕沉悶默聲,看著嫻妃讓人呈上來的舞鞋,果然墊腳的溫玉,是從鞋底中央斷了開來。且還殘留著發黑的血漬,觸目驚心。
高凌曦雖然是笑著,可比起平日裡的溫和,顯然這會兒要冷寂得多。“嫻妃觀察入微,竟然連這麼小的差別竟然也能分辨出來,果然是縝密細緻。”
金沛姿面前擺放著幾雙殘破的舞鞋,也是讓人從永和宮取來的,葉赫那拉貴人穿過的。“雖然這幾雙鞋料子、絲線和玉石都是一樣的,可針腳卻不同。自然,可能並非出自同一位繡娘之手,有所不同也無可厚非。臣妾卻不知嫻妃娘娘究竟找出了什麼不同之處。”
蘭昕長出了一口氣,鬱郁道:“金絲銀線的確是同樣的質地,不同卻是絲線的摻配。破損的這雙是兩股金線摻配三股銀線,而那些穿破的卻正好相反。三股金線摻配兩股銀線。顛倒了過來。”
“原來如此。”金沛姿恍然大悟:“臣妾手腳笨拙,不擅長針黹,虧得皇后娘娘指點。”
高凌曦卻沒有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反而揚眉問道:“若是出自不同的繡娘,針腳不同也無可厚非,嫻妃怎麼不著人去問一問。內務府讓珍造司一夜之間趕出了這幾雙鞋,誰經手了,必然有記載。”
盼語當然不喜歡高凌曦指手畫腳的教自己做事,只是當著皇后,她不便發作。何況在場之人,都是想弄清楚這個梅勒氏可疑不可疑,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無謂在這個時候計較。“天明時分我已經著人去問過,說是兩位繡孃的手藝。來長春宮之前,我也親自比較過,均不繫二人所為。”
“哦?”高凌曦見嫻妃回答的這樣利落,又下了這許多功夫不免唏噓:“嫻妃妹妹真是極有心思的,從昨日發覺不妥,到這會兒來請安,短短的一夜的功夫,已經能摸清楚了許多。倒是我還傻愣愣的不說不明呢,腦子裡只顧記著昨夜那樣好的舞姿了。”
“那舞姿的確是好,漫說是你了,但凡是見過之人,必然難以忘懷。”蘭昕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平和道:“若說不是即興,後一舞是皇上選的曲子。那梅勒貴人再聰明,恐怕也難以洞悉皇上的心思。到底是有些真功夫的。”
這正是困擾盼語之處:“臣妾也是這麼想著,才會讓梅勒貴人再跳一支。到底也是她有些功夫,即興還是提早準備好的,實在難說。”
“是狐狸總能露出尾巴不是麼?”金沛姿憤憤道:“若真是她宮裡做出來的東西,拿她宮裡的繡品比對便有數了。不方面明著來,便讓臣妾暗地裡查探一二,只要她做過,就一定能找到痕跡。”
“倒也不必這樣麻煩。”高凌曦轉了轉黑曜石一般的眼珠,流波溢彩:“暫且不論這舞鞋到底是出自誰之手,想要成功掉包,換取葉赫那拉氏宮裡的舞鞋,總得有人經手才好。這麼瞧著,無論是一早就已經掉包了,還是宴席當日才掉包,都得經過葉赫那拉氏身邊兒的人。
畢竟那東西是她身邊兒收著的。再不濟,東西在內務府就被人掉包了,只是那葉赫那拉氏運氣好,先穿了幾雙沒有問題的。那一直替她收著東西的人又如何會瞧不出不妥了。真沒瞧出來,也是那奴婢不夠盡心,總是逃不過罪責的。皇后娘娘以為臣妾此想可在理?”
略微頷首,蘭昕很是贊同慧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