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鍾粹宮留守了三位御醫,將宮內伺候的奴才逐一查驗,到目前為止,也並未發現如純妃一般症狀的病者。想來算不得極為嚴重。還望皇上安心。”
弘曆長長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是擱下了不少:“如此便好,朕得聞此事心中頗為不寧。記得先帝在時,宮裡也有過類似的惡疾滋擾,總歸是平息了。朕卻不希望如今再有什麼不妥。”
“是。”蘭昕頷首垂下眼瞼,索性遮蓋住眼底的不甘:“臣妾必然好好擔待此事,吩咐御醫盡全力救治。無比要挽回純妃的性命,確保六宮不會再有類似的病症蔓延。”
弘曆柔和一笑,正經了臉色:“你自己也要當心身子。”
“謝皇上。”蘭昕屈膝,恭敬道:“臣妾恭送皇上。”
待再起身時,蘭昕只看見弘曆遠去的背影,那滋味著實讓人心裡難受。自從沒有了永璉,她便覺得與皇上之間生分了不少,而相敬如賓也好,恩愛逾常也好,彷彿成了彼此之間不互相拆穿的謊言。
可為著什麼要說這樣的謊,蘭昕不清楚,她想皇上也必然不清楚吧。
“皇后娘娘,這裡有臣妾與嫻妃照顧便也就是了。您鳳體金貴,不該冒險,不若早些回宮安歇吧!”高凌曦緩緩的走近皇后身側,誠然道:“純妃這病發的突然,雖說現下沒有什麼大礙,但畢竟是容易傳染的病症……”
“本宮心裡有數。”蘭昕打斷了慧貴妃的話:“宮裡出了惡疾,本宮理當前往慈寧宮向太后問安。你與嫻妃均是接觸過純妃的近人,不便四處行走,唯恐不利。純妃這裡吩咐奴才們盡心便是,都各自回宮安歇,請御醫仔細瞧過了才安心。”
“是。”高凌曦與盼語略微欠身,動作出奇的一致。
蘭昕沒有再說什麼,就這索瀾的手,緩慢的走上預備好的肩輿,往慈寧宮去。
錦瀾回頭看了一眼,慧貴妃與嫻妃依舊立在原地,保持著恭敬的姿勢沒有動彈。“皇后娘娘是否疑心,嫻妃會棄暗投明與慧貴妃聯手對娘娘不利麼?奴婢這麼看著,這兩位妃主,似乎從來就沒有一條心過。”
“不是一條心才好呢,若是這後宮里人人都一條心了,豈非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就拿純妃來說吧,她是想盡了各種法子來逃避娘娘的責難。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犯下了錯事緊忙就放下屠刀,不是人人都能成佛了麼?這可是對佛祖極大的汙染與輕踐呢。”索瀾怪聲怪調道。
“別胡說。”蘭昕臉色微有些僵:“人作孽,與佛祖何干?純妃挑撥本宮與永璉的母子之情也並非一日兩日了。她既然是想暫避風忙,本宮何不成全了她。可是得這病容易,想要治癒卻是難了。能保的了自身一時,卻保不住長久的太平。”
心裡發恨,錦瀾只覺得好些怒氣湧上了心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純妃現在是自身難保了,那三阿哥的性命可就堪虞了。”
“本宮豈會是純妃之流的毒婦?”蘭昕涼薄嘆了一口氣:“永璉福薄,一則是本宮疏漏、嚴苛所迫,二則也是他自己耳根子軟,隨隨便便就聽信了旁人的唆使之言。無端的……”
輕輕的閉上雙眼,蘭昕彷彿能聽到心被撕裂的響動,痛竟然如此難以宣之於口:“永璋還小,本宮怎能忍心罔顧他的性命。說到底,他也是皇上的骨血,何其無辜。”
“奴婢知錯了,再不敢胡唚,皇后娘娘息怒。”若是依照錦瀾的性子,對三阿哥下手亦無可厚非,可怎奈皇后竟然不允,到底還是心軟得太多了。
“罷了,本宮心裡很亂……”
“皇后娘娘,奴婢忽然有個年頭。”索瀾打斷了皇后的話,瞪大了雙眼驚慌道。
蘭昕環視四周,身邊兒盡是自己可以信賴之人,遂點了頭:“有話你便說吧。”
“事發之後,奴婢仔細的去阿哥所查問過,也詳細的看過探視的記檔。純妃僅僅是在阿二哥第一回發高熱的前一日來探視過三阿哥。且沒有人發覺她去過二阿哥的廂房。”索瀾壓低了嗓音,輕聲道:“反而是後來,嫻妃娘娘照顧二阿哥開始,二阿哥便時常發高熱,病情幾度反覆。
而最要緊的則是,娘娘您發覺了二阿哥房中的花卉有不妥。奴婢斗膽揣測,倘若嫻妃娘娘不希望二阿哥病癒,擅自將藥湯倒進了花盆中,只喂二阿哥喝少許一點。隨後只說藥是二阿哥自己喝了下去,那又有誰能發覺呢?”
錦瀾心中也是一震,可驟然聽來,這話是一點不錯的。“如此一來,二阿哥的病情耽擱了不說,也沒有人會懷疑到嫻妃身上啊。畢竟她可是皇后娘娘您身邊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