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公是帶了什麼好東西來給本宮,就端上來吧。也正好讓嫻妃娘娘、柏貴人陪這本宮開開眼。”
江連略有些不好意思,謙和笑道:“嘉嬪娘娘豈會沒見過好東西,奴才不過是按皇上的吩咐,送了些日常所需的物品過來。娘娘請看,這是一對玉如意,是揚州產的白玉所致,乃屬如意之中的上品。寓意如意吉祥,最適合這會兒擺在娘娘的廂房裡了。”
金沛姿根本沒有看江連,反而眸子一轉,對柏貴人柔和一笑:“白玉如意雖好,可本宮更喜歡‘三鑲如意’。柏貴人一看便是書香門第的出身,必然通曉何為三鑲如意吧。不如,就由妹妹解釋一番,也好讓奴才們心裡有數。”
柏絮妤沒想到,她這一來景陽宮,就碰了嘉嬪這顆硬釘子。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可語調卻是極為溫和的:“是,娘娘。”
盼語知道柏氏出身武將之家,並非是什麼書香門第。而嘉嬪這樣說話,顯然是故意的刁難。讓她不明白的則是,即便心裡不喜歡柏貴人,也沒有必要揚手打小臉之人啊。嘉嬪不是輕率的性子,何故今天反而這樣凌厲。
弄不清緣由,她也不好插話,只垂下眼瞼,裝作不經意的撥弄著手裡的絹子。
柏絮妤想了想,忍住心裡的不快,柔和道:“臣妾幼年聽聞過‘三鑲如意’,是以琺琅、紫檀或金銀製柄,而柄首柄尾均製成橢圓形狀,鑲嵌玉石。而寓意卻多了一重含義,有珠聯璧合的美意。”
江連聞言不由得面色一沉,心想這柏貴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白玉如意欠缺的這一重美意,顯然就是嘉嬪的忌諱。宮嬪哪有不渴望與皇上“珠聯璧合”的。要討主子的歡心,總得對症下藥不是。
自然,江連也明白,嘉嬪似乎是有意要給她難看,可究竟是為什麼,一時間他自己也鬧不明白。只得一味的致歉:“是奴才疏忽了,竟沒鬧清楚娘娘的喜好,只心急著把最好的白玉如意送到娘娘宮裡來了。還望娘娘不要怪罪奴才!不如娘娘看看這盒血燕合用麼。”
話鋒一轉,江連急忙召喚捧著血燕的奴才上前。
盼語睨了一眼開啟的金絲盒子,不禁一笑:“江公公真是有心的,這可是最好的血燕。嘉嬪孕中自然是得吃些好的,也難為你這樣會辦事兒。”
聽了嫻妃的話,江連似乎鬆了一口氣:“嫻妃娘娘過譽了,哪裡是奴才會辦事兒呢。這盡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不過是按吩咐盡本分。”
“好一個盡本分。”冷哼一聲,金沛姿顯然是不悅的:“本宮才在長春宮用了一碗血燕粥,還是昨個兒錦瀾去內務府領回來的呢。真真兒的好吃。不知道比起公公手裡捧的這些又如何?”
江連聽出緣由,心裡咕咚一聲。
敢讓那發了黴的血燕送進皇后宮裡,又怎麼會是他一個人的主意。可這話,江連冒死也不敢言明,唯有忍下這口汙氣,連連道:“一樣的,都是一樣的,奴才侍奉主子的心意,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
金沛姿面容一僵,眼裡便流露出凜然的殺意:“一樣的,好一個一樣的。本宮何德何能,敢與皇后娘娘同享如此名貴的血燕。不知是江公公你存心要本宮難堪,還是你分明沒有將皇后娘娘放在眼裡。”
此言一出,柏絮妤大驚。怎麼好端端的來請個安,竟然遇著了後宮裡這樣的風波。她還真就是無心捅了個馬蜂窩啊。此時想要走卻也難了,唯有硬著頭皮仔細聽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江連伏跪在嘉嬪身前,一個勁兒的叩首謝罪:“奴才不過是按吩咐送了這些東西過來,奴才哪敢有僭越主子的膽子啊,嘉嬪娘娘息怒,身子要緊。若是您還生氣,只管打罰奴才出出氣,萬萬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盼語不免憂心忡忡的看了嘉嬪一眼。到了這會兒,她也明白嘉嬪為何會如此了,心中不免暗自欽佩了幾分,始終還是嘉嬪有情有義。“嘉嬪不喜歡,只管讓江連帶回去便是,到底是身子要緊。”
金沛姿朝嫻妃點頭會意,意在告訴對方自己心裡有數。隨即轉過頭面向江連的時候,面色又森冷了幾分:“平日裡,沒見江公公對本宮這樣上心啊。是衝著本宮來,還是衝著本宮腹中的皇嗣才來,難道本宮不會分麼。後宮之中,趨炎附勢者多如牛毛,往往以拜高踩低為手段,以保全自己的利益。誰要是炙手可熱了,便跟風似的削尖了腦袋往前湊,生怕獻媚晚了點輸給旁人。可若要是誰時運不濟,那諂媚的嘴臉立馬就翻了過去,恨不得耀武揚威的踐踏在主子身上,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
猛的一拍桌几,金